第124章 君彻
第124章 君彻
“准确的来说，我、玄乙、君彻、还有于蓉我们曾是情同手足的师兄妹。”
？？！！
初拾有些艰难的消化着，这令人有些惊讶的消息。
君彻...
难道是魔君君彻?那不正是余淮的父亲吗!
等等等等...
竟然还有个熟悉的名字，于蓉！
“是黎族的圣女于蓉吗？”初拾赶忙问道。
“是啊。”玄山幽幽叹息，“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玄山指尖轻抚茶盏边缘，盏中凉茶忽然泛起微波，倒映出一幅泛黄的记忆——
那年春茶刚采，君彻带着于蓉回了山门。
茶汤里浮现出漫山青翠的茶园，四个年轻身影在茶垄间追逐笑闹，少年心性总爱比试，我们四人约定，谁泡的茶最好喝，就能得到师父珍藏的《九霄茶经》。
影像中，年轻的玄山还穿着一袭素白道袍，他跪坐在茶席前，手指轻拢慢捻，正专注地焙茶。而她的师父玄乙，在泉水边涤器。那时的他还未蓄须，青色广袖被他半卷了上去，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角落里那对身影——
男子的侧脸与余淮有着七分的相似，只是眉宇间少了些凛冽，多了几分温润。他指尖拈着一朵跌落的山茶，正小心翼翼为身旁的白衣女子别回鬓边。
初拾忍不住凑近细看，两人若只论长相而言，确实是有些相似。
不过，这样貌相似归相似，初拾却能一眼识别出来两人的差别。因为余淮的眼中，是从来不会透露出这般凌厉的野心和傲气。
想必那黑衣男子，应当就是君彻，而那白衣女子便是于蓉？
这倒是让她想起在落霞谷，紫鸢那莫名的恨意。
莫非，那时的紫鸢便是将余淮错认成了君彻？
初拾心中突然涌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该不会真是余淮亲爹的情债吧？于蓉因君彻的负心最终导致红颜薄命，是以紫鸢也是因执念生恨，要为姐姐报仇。
若是真如此，一切倒也说的通了。
不远处，玄乙看着二人的身影，手中的动作微顿，却又在片刻间恢复如常。
初拾能从这片刻间的落寞中看出，师父玄乙想必也是喜欢于蓉的。
玄山往茶壶里添了一勺新雪，水雾升腾间幻象消失，他却没有接着话语继续说下去。
而是絮絮叨叨问起了别的事。
“丫头，你可知晓摄魂？”
初拾微怔，还是点头：“知道那么一点。”
“看你这般神色，想必余淮那小子应该也对你并无隐瞒。没错，摄魂心法确实出自于灵台山。乃是我师父无尘子所创。”
“世人只道摄魂诡异，人人避如蛇蝎。可却不知此心法的本意，是善。”
初拾几乎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她忍不住确认一遍：“善？”
玄山颔首：“没错，的确是善。师父创此心法，本意是想救济世人，用自身寿命延缓垂死之人生机。”
玄山轻抚茶杯，茶汤里映照出新的画面：一位白发老者正在为两名重伤的修士施术，他们心口相连的金线渐渐化作漫天星斗。
“摄魂心法所学的最高境界便是共生，他可以自身修为，同将死之人续命，从而获得生机。”
他忽然抬眸，眼底突然泛起波澜，“但你可知，它本名并非"摄魂"——
而是‘共生‘。
将死之人共享生机，重伤者分担痛楚。”
此心法入门虽易，但却极其难成。很快修行者便窥得门道，可以其道反而行之，用来吸取旁人修为和寿命，来增进自身修为。”
“此术法已被有心人篡改，这才由分成了摄魂和共生。”
“但此举终为逆天之术，一时之间，仙门混乱不已，师父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命我等封禁焚毁此术。”
初拾听得有些出神，却也忍不住问询，“既是已经焚毁封禁，那为何此术却又仍在于世？”
“问的好啊！”玄山难得露出一丝苦笑，“若是细说起来，归根结底，此事的源头全然在我，怪我啊……”
“怪我年少气盛，自诩心比天高。我不忍师父苦心多年撰写的心法毁于一旦，是以留下了一册孤本。也因君彻一心想救于蓉，是以玄乙便趁我不备，助君彻习得了摄魂。”
……
茶烟袅袅间，玄山的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沧桑，将那段往事娓娓道来。
黎族圣女的自幼便能窥得天机，为族人趋吉避凶，是以寿命也向来比常人更为短暂。
君彻为救于蓉，在得知此心法后，不惜以身犯险，想已自身寿命为她延续生机；
玄乙为全同门之谊，甘愿退让成全。
可这世间情爱，终究难逃一个"痴"字。
——
君彻跪在无尘子的门前，已经有三日了。
三日三夜不眠不休，只为求得那本记载着得以续命的共生之法。
可无尘子却始终是避而不见。
青石板上结了一层薄冰，寒气渗入骨髓，他的唇已干裂出血，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师父，术法本无对错，错的只是人心。”他声音嘶哑，却字字清晰，“若因惧怕邪念而封禁正法，那与因噎废食何异？”
“师父，我若心正，又有何惧！”他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门内沉寂许久，才传来无尘子一声苍老而疲惫的叹息。
“痴儿，你心中执念太深，已是练就不了‘共生’了。强求取得，只会害人害己。回去吧！”
君彻指节攥得发白，还未开口，忽听身后传来细微的碎裂声。
他侧目望去，玄乙站在廊下阴影处，手中攥着的那支茶花，早已被捏得粉碎。
花瓣零落坠地，混入雪中，再寻不见。
......
待我发现时，一切为时已晚。玄山将冷茶倒入梅树根下，褐色的茶汤渗入雪地，像极了当年无尘子震怒时摔碎的茶具。师父将君彻逐出师门那日，正值新雪初霁。
君彻在九幽自立门户后，为求功法速成，竟...玄山突然将茶壶重重搁下，剑走偏锋，以活人的修为为引，凡人的寿元为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