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破局
第123章 破局
“......”
余淮却少见的,有些生硬的别过脸。
玄山笑道:“几年未见,倒是半分未改,还是这般执拗的很。”
几年未见?
初拾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一老一少,心中却暗暗称奇。
难道玄山师伯并不知余淮的真实身份?
不应该啊?他这般修为,如何看不穿?
可他这一派开山之祖,同这九幽魔头的对话方式,很难不令人遐想。
况且,看余淮这般反应,像是....
她轻声问了一句,“你们早就认识?”
玄山:“认识。”
余淮:“不认识。”
初拾眨了眨眼,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忍不住微微抽了抽嘴角。
她干笑了两声,你们这默契......倒是难得。
怎的还不认账了?”玄山也不恼,慢悠悠斟了杯茶推到他面前,而后看向初拾,一脸神秘的开口:“如何会不认得,那时你入这秘境之中所下的棋局,便是我和这小子向对弈留下的残局。
棋局?
细细想来,好像确实还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那盘棋局,这老头只言是与旧友所下,最终不欢而散。她一度以为是同他那臭脾气的师父所下,却没曾想那时的旧友竟就是余淮!
更没想她乱下一通,却是盘活了那盘残局。
玄山哈哈一笑,捋着长须摇头:“瞧瞧,果真是棋技如其人,半点不饶人。”
余淮眉头微蹙,语气冷淡:若是说起棋技,您倒是同妙法阁那位不分伯仲。
话中之意昭然若揭,都是一样的十下九输,逢输必悔。
“什么这位那位!”这可把玄山老头气的不轻,却又没法反驳,只得左顾而言他,“他是你师父!你小子若是叫他知道你这般没大没小,怕是得叫他气的连棺材板都合不上!”
“那便等他什么时候入了棺材,您在告诉他也不迟。”
……
初拾看着这一老一少斗嘴,只觉脑瓜子突突的疼。
“那个…”
她只得出声打断,给两人又各斟了一杯茶。
要不,喝口茶润润嗓子再吵?
玄山接过茶盏,瞪了余淮一眼:还是丫头懂事。
余淮也接过茶盏,只是浅浅喝了一口,便放下,“茶凉了。”
“凉茶有凉茶的好,凉透之后,反倒能解最深的渴。”玄山笑眯眯的又替自己倒了一杯,“反倒是有些事,执着太久反倒成了心魔。”
哪怕是初拾,都听出了此话中另有深意。
余淮并没有接话。
片刻后。
他终是开了口,道:“执念也好,心魔也罢。此次既然来了,我的东西我会拿走。”
东西?
什么东西?
不是前来替龙蛇寻人吗?
这倒把初拾听的是一头雾水。
玄山像是早已知晓,面色如水般沉静,面上是半分也不惊讶。
“你想好了?”他问。
“嗯。”余淮点头,
“有些事,当真是比也避不开啊...”玄山轻叹一声,“也罢,入口便在那日的残局之上,如今棋局已活,你若能破,我也定不会阻拦。”
余淮并未多言,只是行至棋盘前,低头看起了棋局的走势。
“又是一个痴儿。”玄山在身后感叹,
又?
初拾有些不解,忍不住开口问道:“玄山师伯,痴儿就痴儿,您为何要用一个‘又’字?那除了他,还有谁?”
“诺,你看那边。那不就是一个吗?”玄山朝着柳意苏和璃月的方向看了看,记忆像是飘远。
“那时啊,我刚遇见她的时候,还是在荒山。她因遭受至亲背叛,被人生生剥去了一张脸,已是万念俱灰一心寻死。恰巧被我路过撞见,我虽是好说歹说将她带了回来,可她也因心中执念,丢了一身修为。成了这一方小妖,自愿留在此地看守这秘境。可其实,人的选择不单单只有这一种,往事已然不可追忆,放不下的是人罢了。”
初拾像是懂了,又像是没懂。
她想起上次她们入这秘境时,明礼的死。
无数的藤曼吞噬着他的身体,这是璃月痛恨同门之间情谊的背叛。
初拾想了想,又问:“那余淮呢?为什么也说他痴?”
玄山笑笑,未答反问。
“丫头你可知道,这棋盘困住的是什么?”
“应该是余淮的九幽魔气,还有...”初拾想了想,“还有他的那把履水剑吧?”
并非是她天资卓绝,而是此前曾在洞中见过封印之物。
不仅见过,还被她误打误撞的放出了一部分魔气。
玄山闻言点了点头,道:“那日你下的棋局,便是当年封印住他的伏魔大阵。”
“......”
这下到轮到初拾有些诧异了,“那我当时乱下一通,盘活了棋局,那如今这封印不是...”
“现下的阵法早已困不住他了,只看他自己想不想破了。”他看向初拾,语气像是意有所指,“这人啊...有时候遗忘了,反倒是件好事,若是全然想起,便会背负的很多,一旦背负就会有选择,有了选择,便会开始有得失和取舍。”
初拾听着玄山的话语,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是说给他而人谁听。
余淮只是看着棋盘,却久久没有落子。
取回记忆和功力不是件好事吗?
为何他会犹豫呢?
初拾看着余淮,却开始有些不解了。
茶炉旁的玄山,拾起茶匙,开始悠然自得的收集枝头上的残雪,煮起了茶。
“玄山师伯,既然你早已知晓他的真实身份,眼下为何非但不阻止,反而像是偏帮?”
“不是偏帮,而是赎罪罢了。”
玄山看了一眼前方正在执子的余淮,略微抬手,用结界将二人的声音隔绝了开了。
初拾的心突然狂跳了起来。
这架势,莫不是她将要知道什么惊天大秘密了?
“说起来,那小子还得唤我一声师伯。”
初拾“啊”了一声,正想说同为师父的弟子,当然使唤师伯了,我不也唤你师伯吗?
却见玄山顿了顿,又道:“同他是不是玄乙的弟子无关。”
初拾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什么意思?”
“因为我曾和君彻出自同一师门。”玄山捋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