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分别
第128章 分别
天域圣显？他轻笑一声，袖口的血梅无风自动，柳护法说的，莫非是那个...扇骨突然指向苍穹，连三岁孩童都骗不了的把戏？
袖口的血梅无风自动，化作一条赤红小蛇盘踞在扇骨之上。
有意思。他指尖轻抚蛇首，玉白的指节与猩红蛇鳞相映，显出几分妖异的艳色。
本君竟不知，柳护法何时成了兄长的...看门犬？
最后一个字音未落，众目睽睽之下，那条血蛇突然暴起，直取柳翩翩咽喉！
叮——
柳翩翩当下反应已是极快，银铃脆响间，三枚透骨钉精准钉住蛇的七寸。
血蛇当下半分也动弹不得。
却在下一秒“砰——”的一声突然爆开。
血雾如雨溅落。
余淮皱眉，玄袖轻拂替初拾遮挡了这漫天血珠。
“有没有事？”
初拾摇头，心下却暗叹此人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而柳翩翩却已避闪不及，毒血溅在她雪白的手腕上，顿时腐蚀出缕缕青烟。
她面不改色地甩了甩手，被腐蚀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二殿下这见面礼...当真教人受宠若惊呢。
余淮未发一言。
他垂眸看着地上那滩毒血，忽然抬脚碾了上去。霎时间，以他足尖为中心，整片青石地面凝结出暗红色冰纹，那毒血竟在冰中开出朵朵霜花。
君歧。他终于开口，流转的寒芒映得他眉眼如淬了霜。你动我的人？
天地骤然一静。
君歧的扇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他身后三百魔修齐齐退后半步，十二影卫的刀鞘上凝出霜花。
君歧的扇骨终于不堪重负，咔嚓一声断成两截。他盯着余淮看了片刻，忽然低低笑出声来，眼尾那粒朱砂痣红得滴血。
好，好得很。
他随手将断扇掷于地上，月白广袖迎风一展，整个人如烟似雾般消散在暮色中，只余一句带着血腥气的话语飘荡在风里：兄长且等着......咱们下次再见。
直到君歧的身影消失不见，柳翩翩这才转身。
“尊主。”
她双手捧出一个紫檀木盒，盈盈下拜，绯色纱衣如云霞铺展，这是玄门一早托门下弟子代为转交。说是归还您的旧物，属下唯恐有诈，是以不敢擅自决断。”
旧物？
盒子开启的刹那，初拾的视线莫名紧了一下。
木盒里，赫然放着的是一本摄魂心法。
余淮垂眼，袖袍无风自动。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翳，让人辨别不出情绪。
“尊主，这……”饶是柳翩翩见多识广，声音也带了几分颤意。谁曾想此等秘法，竟会被仙门如此随意的送来。
余淮修长的手指抚过书页，忽然轻笑一声，“有人不喜本尊修行此道。”只见他轻轻一挑，书卷滑落。“所以，扔了吧。”
柳翩翩：“？”
初拾：“？”
初拾怔住了。
那日她不过随口一提，望他以后切莫随意使用摄魂功法。谁曾想今日，他竟连看都不看，就这么随手一抛——
“哗啦”一声，书卷坠入万丈深渊，连个回响都没有。
初拾望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心头忽然一颤。
原来她说过的话，他都记得。
尊主！柳翩翩终是没忍住，这可是能操控众人的......
余淮不为所动，玄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却是连眼皮都没抬，需要本尊再重复一遍？
他的声音淡淡传来，却是带着绝对的威压。
柳翩翩跪在原地，指尖深深陷入掌心，是属下僭越了。
“还不跪下？”柳翩翩厉喝一声，嗓音里带着的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哗啦——
在场所有魔修齐刷刷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地面。
“属下恭迎魔尊回宫！”
三百魔修齐声应和，声浪震得山间飞鸟惊起。
初拾站在石阶尽头，莫名觉得他们之间像是突然多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远处突然多了两个虚影。
余淮看向初拾，“回去吧，别让他们久等。”
初拾“嗯”了一声，脚下却未动。
余淮忽而倾身，附耳低声道，总归是我吃亏，但是便宜了慎远。他低笑时胸腔的震动透过衣料传来，他只了指她腰间系着的同心结，“信物都收下了，这半年可不许移情别恋，更不许将慎远那小子放进来......
山风骤急，吹散他未尽的话语。
——
此后，初拾便留在了玄山，开启了漫长的等待。
玄乙再次见到她时，仍旧是一副严师慈父的模样，他仍旧不教术法，日日访友下棋，却也是半分未提余淮之事。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她初来妙法阁之时，日日挑水劈柴的日子了。
好像余淮这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初拾总会有这种错觉。
所以每当功课结束，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来到后山，坐在那棵初次知晓余淮身份的那棵树上。
初拾师妹，怎么又来这里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初拾坐在老树枝桠上，双腿悬空轻晃，没有回头。
青云在她身旁坐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里是余淮当日离去的山径，如今早已长满青苔。
半年之约才过去半月，青云叹了口气，你这样日日来等，日子会更难熬。
初拾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要吃桂花糕吗？昨天去山下买的。她故意岔开话题，店老板说这是新出的口味。
果不其然，青云的眼睛发亮，
一把抢过油纸包：你这丫头，倒是会讨人欢心。她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你呀，可别以为这样就能糊弄过去。
初拾望着远处山岚发起了呆。
已经十五天了，也不知道他如今处境如何，
其实......她轻声道，我有时候也会想，若他真能如约而来，会是什么光景。
青云差点被糕点噎住，连忙拍着胸口顺气：你、你还真敢想！她压低声音，虽说慕怀师兄倒还不错，可他毕竟是魔尊。且不说什么正不正，邪不邪的。你可以不介意身份，可他呢，如今他记忆恢复，身居高位，指不定所谓的"半年‘只是他临时找的托词而已。你也不要太过当真了，他若能来，我当然为你欢喜，可若不能，咱们也不至于泥足深陷不是！”
初拾摇头，“不，我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