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木筏

第113章 木筏

余淮总算舍得看她一眼。

“此前在玄山派,劈柴挑水不是你常做的功课么?现下做起来也理应也不是什么难事,反倒该得心应手才是。”他用枯枝不紧不慢的拢了拢火堆,“况且我有伤在身,自然是应当在旁休息,既然你也说了这是‘粗活重活’,总不至于还需要使唤一个伤者去做吧?”

初拾:“???”

余淮说的是云淡风轻,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补了一句,“那就有劳了。”

他开始闭眼调息了起来。

......

初拾张了张嘴,又闭上。

好啊,真是什么话都被他抢先说了。

她被堵的哑口无言,最后只能愤愤地走向那颗枯树,有些咬牙切齿道:“好,很好!”

余淮看着她气鼓鼓的背影,嘴角微不可察的翘了翘。

这小妖,再不治治只怕会是越发大胆了。

......

初拾站在枯树旁,仰头看着那棵巨大树干,饶是上面延伸枝干,最细的可都比她的大腿还粗。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现在妖力不足,要怎么才能将这么大一棵树,砍成合适大小再做成木筏?

她偷偷回头瞄了一眼,余淮正盘腿坐在岸边石头上打坐。

这般摸样,也不知是真伤还是假伤...初拾咕哝着,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匕首,对着树干比划了两下,又泄气地垂下肩膀。

这得砍到猴年马月?

嗯?对了。

还有刚刚认主的琉光剑!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感知,只见掌心泛起微弱的蓝光,她开始蓄力,猛地挥向树干——

咔嚓一声,树干应声而倒,缺口肉眼可见的是锋利而整齐的。

真是一把绝好的利器!初拾暗自在心中赞不绝口。

哈!你看,我成了!她有些得意地回头,却发现远处的余淮并没有关注这边的动向,仍旧是闭眼调息。

她撇撇嘴,继续砍下一根。

砍到第七根时,初拾已经满头大汗,掌心也红得发烫。

“啊——累死了!”她哀嚎一声,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腕,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木头,估摸着应该够了。

一炷香后。

初拾盯着满地的木头,开始犯起了难。

接下来该又怎么做呢?初拾挠挠头,“应该是需要绑起来把?”

她是见过木筏,可毕竟是纸上谈兵,并没亲手做过啊。

用藤蔓。

余淮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初拾被吓得一激灵,她回头,此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

人吓人会吓死人,你不知道吗?!初拾拍着胸口。

余淮没理她,弯腰捡起几根花枝散落的藤蔓,拧成一股绳。

然后手指灵活地编织起来。

初拾蹲在旁边看的出神,发现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动作快得几乎出现残影。

显然,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可堂堂魔尊,为何会对这种粗活如此熟络?

你竟然会编这个?初拾十分惊讶。

嗯,玄乙教的。

“玄乙?”初拾不免失笑。

若说是她这师父教的,她倒真是半分也不会怀疑,因为他真的能干出这事儿。

她那师父,待门下弟子,除了术法不教之外,其余的那是五花八门,样样精通。

初拾假意咳嗽两声,“咳咳,玄乙好歹也是师父,若是总直呼他的名讳,可要小心挨他板子!”

余淮手上动作半分未停:“我并非自愿拜师,是他一厢情愿。”

初拾挑眉,可算是给她逮到机会了。

只见她一脸正色,有模有样的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被迫拜师也是拜,我不也是因为要替你寻那月见草,才被迫拜师的吗?”

余淮:......

初拾托着腮看他:你刚才干嘛不来?

嗯,刚才想看看某只小妖有多大能耐。

“?”初拾不解。“什么能耐?”

余淮终于抬起头,黑曜石般的瞳色就这么看向她:“情丝你是说抽就能抽,我想着一个小小的木筏能难得倒你么?”

初拾气得抓起一把叶子扔他:好啊,搞了半天你耍我!

余淮偏头躲开,嘴角浮现浅浅的笑意:快帮忙。

两人一个递藤蔓一个绑木筏,配合竟出奇地默契。

“你没发现,自有琉光入体,连带着你化形的时间都变长了么?”

“发现了。”初拾拉长音调,“也是真是因为变长了,适才干活想偷懒都找不到借口。”

余淮没回答,只是把绑好的木筏翻了个面检查牢固程度。

“只是化形时间长了,也没什么用啊。”

初拾自顾自地说:诶,你说。我现在根基全无,却阴差阳错获得了这琉光剑。这神器该不会瞎了吧。她语气虽是轻松,眼神却黯了黯。

余淮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不必妄自菲薄,根基全无不见得是坏事,好好修炼,变强也不是难事。”

“咳,”初拾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只当他是安慰,显然是没有将余淮的此番话用心听了进去。

她问:木筏好了没?

“嗯。快了”

余淮有些无奈,他点头,快速的进行了简单的收尾,然后单手拎起木筏走向水边。

初拾跟在他身后。

编织好的木筏稳稳浮在水面上。

“上来吧。”

余淮已经踏上木筏,向她伸出手。

初拾倒是未作犹豫,直接把手搭了上去。余淮的手掌已不复之前的冷意,是暖热的。稳稳地把她拉上木筏。

木筏始终不如船仓稳固,初拾才刚踏上去便开始晃动,她一个踉跄,下意识抓住余淮的胳膊。两人距离突然拉近,近到初拾能闻到他身上特有的香气。

她莫名的又想起了那日的吻。

站稳。余淮声音有些哑。

初拾慌忙松开手,脸颊开始发烫:知、知道了!

余淮拿起长竿撑筏,木筏缓缓离开岸边。

初拾蹲在木筏的另一端,看着水面荡开的波纹,突然想起什么。

“你当时怎么知道用那棵树威胁紫鸢,她便会现身?”

“猜的。”

“这也能猜?”

“为何不能?”余淮浅浅看了她一眼,又道:“那里除了树和花海,不是也没别的其他东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