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果实

第112章 果实

良久,紫鸢终是出了声:“那树上果实吐出来的丝,便是情丝草。”

“树上的果实?”

初拾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树上原本粉紫色的果实此刻已泛着青灰色,俨然是已经枯萎了。她的声音是止不住的颤抖,“可它…已经死了啊。”

初拾的心也像是死了。

她甚至不敢去看身旁之人的神色。

“你…会不会死?”她轻声问。

“不会。”余淮笑,“祸害遗千年,哪能那么容易死。”

“是吗?”她喃喃自语。

“没有情丝草,我们还会有别的草。若总是寻不到,我也自有压制的办法,先前我不就压制住了吗?”余淮在一旁低声安慰,仿佛此刻中蛊的是她一般。

摄魂是邪门功法,靠着戾气压制,能算是办法?

初拾没有道破,却是红了眼眶。

紫鸢冷冷的暼了二人一眼,冷声道:“你俩在那视若无人的,上演的又是什么悲情戏码?不是还有一枚么?”

“还有一枚?”

初拾瞬间抬头,眼里全是震惊,“在哪?”

紫鸢的面色仍旧毫无波澜,她自袖中取出一枚粉紫色果实。正是先前用来操控余淮蛊毒的那枚。

初拾望着那枚果实,几乎快要喜极而泣,“你不是想要情丝吗?我用情丝来和你交换行不行?”话音刚落,她能感受到来自身侧,余淮那想要刀人的视线。

好在紫鸢及时出声打断了这股威压。

“情丝树已毁,再要你这情丝也无甚用处。这颗果子我可以给你,不过,你还是需要同我做个交易。”

“没——”

初拾正欲应下,却被身旁之人抢先一步开口。

“什么交易?”余淮皱眉。

“剑主已死,剑灵也当沉寂,可今日琉光现世又认主。我要你替我查清这鲛珠内情丝的由来,还有.....”紫鸢却突然迟疑了片刻,方才开口:“还有,她的生死。”

初拾早已按耐不住,偷瞄了一眼余淮,示意他快些应下。

“可以。”余淮面色淡淡,“不过,此前你得先让我们得拿到情丝,解了蛊毒后才能替你去办此事。”

“呵呵—你是怕我这果子有问题吧?”紫鸢冷笑一声,看向余淮:“你这八百个心眼子,同你娘倒真是半点不一样。”

???

初拾是第一次听人提起余淮的娘亲,她正欲竖起耳朵听,紫鸢却将手中的果实递了过来,

“拿着吧。”

初拾面上一喜,小心翼翼的接过,问道:“那如何才能让它抽出情丝?”

“用你手中的那颗鲛珠靠近它,情丝滋养便会抽丝。”

初拾依言照做。

粉紫色的果实在触碰到鲛珠的瞬间,一缕半透明的红色草茎缓缓探出。它每一片叶脉里都流淌着星河般的光晕,草芯处缠绕着两根纠缠的发丝——一根霜白,一根鸦青。

“这……就是情丝草?”

“嗯,不过我想你的关注点不应该在这,你还是想想一会你们怎么才能出去。”

紫鸢的身形消失在视野之内,而不远处却突然多了一朵紫色的芍药。

“还有,她叫于蓉。”

……

“于蓉……蓉儿。”初拾喃喃自语。

出发前的那老者同紫鸢的话语依稀回响。

——是阿彻阿?

——又来找蓉儿阿?

——阿公,你认错人了。

——要怪就只怪他同那人生的太像,所以今日他必须死!

……

能同余淮相似的,又能有个彻字的,应该只有他爹君彻了吧?

莫不是……

初拾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该不会,是你爹的桃花债让你挡了灾吧?”

“……”

余淮似乎并不想过多同她讨论这个话题,特意错开了话题,“还是先想想怎么出去吧。”

初拾撇嘴,一副小题大作的模样:“这还需要想?自然怎么来的怎么——”她的“回”字哽在了喉咙,因为岸边原本停靠的那只船,早已不见踪影。

“船呢?”

“没了。”

“怎么…就没了?”

“那船是她靠这里的执念怨气而化形,适才被我汲取了不少妖力,自身维持人形已是勉强,船自然会消失了。”

“那你……”

初拾试探性的想问。

那你能不能幻化一个出来?

“不能。”

余淮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绝。

“……”

初拾有些不死心,她问:“那我们怎么出去?总不至于真的游回去吧?”

余淮这才正眼看向初拾,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方才是谁说来着,就这还需要想?”

“……”初拾梗着脖子支棱了半天。

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可还真是个记仇的家伙!

“见过竹筏么?”余淮问。

“见过阿。”初拾有些摸不着头脑,“见过又怎么样?又不能凭空变出来一个。”

“虽不能变出来,但是可以自己做一个。”余淮朝前走了几步,“前提是你若不想游自己回去的话。”

???

“你是说...做一个竹筏?”初拾的声音莫名的上扬了一个调,她环视了一圈,有些难以置信:“可这四周除了这残破的花海,可是半根竹子也没有,如何做得?”

“怎么做不得?”余淮答的随意,他抬了抬下巴,“竹筏竹筏,也不一定非得用竹子。看见那颗树么?就地取材,一样可以。”

初拾沉默了半响。

她的视线停留在原本那颗大树上,琉光离体的瞬间已将它的躯干一分为二。

不过细说起来,这树干若是做个简单的木筏,除了耗费些时间,应该也是没问题的。

“也行,那便做吧!”初拾收回视线,小声嘀咕着:“总比游过去强。”

一旁的余淮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慢条斯理的撩了撩衣摆,却并非是准备行动的模样,而是席地而坐,开始升起了火堆。

“还不快去?”他拖长了音调,却是连眼皮都没抬。

“???”初拾瞪圆了眼睛,“去什么?”

“做木筏。”

“你....行行行!你说做,那便做吧!”初拾气得只差柳眉倒竖,她双手叉腰,像是询问又像是质问:“可凭什么是我干这等粗活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