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阎研变异了
第414章 阎研变异了
我死死地把货车方向盘打足,任由那节破裂的尾部猛地撞向冷藏车。
金属刮裂的尖啸声划破耳膜,就像钢铁野兽互相撕咬时的哀嚎。
车尾卡进了那冷藏车的门缝之间,撞出一声沉闷得像丧钟的撞击声。
整个地板都晃了三晃,那些抽搐蠕动的血肉“血管”像是惊了一下,在空中停顿了。
呼吸中混合着血腥味和金属味,浓烈地翻涌上来,我紧紧盯着冷藏车的门,内心压抑着狂涌的浪潮。
我下了车,脚踩在地上就像踩到会动的尸体,黏腻、湿.滑、令人厌恶。
我抬手猛地拉开那扇被撞歪的门,一股凉气扑面而来,却夹杂着腐.败的甜臭。
眼前的一幕,把我吓得脑袋都像被电穿了一样。
冷藏车内部,竟不是用来装货的空间,而是一座巨型培养舱。
那是一个撑满车厢的、布满透明管道和脉络的水晶容器。
里面漂浮着几团血肉,它们彼此纠缠,却异常诡异的,长着一样的脸。
竟然都和阎研的脸有几分相似。
十几张一模一样的脸,有的睁着眼,有的闭着眼,嘴唇有的在微微颤动,有的似乎正在低语。
还有黑色的长发在培养液中缓缓飘动,就像一潭黑暗中的水草。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一股寒意从脊柱直窜向后脑,我的膝盖软软,不自觉地就想跪倒在地。
“啧。”一个陌生的声音冷冷地响起,像刀划玻璃般刺耳,带着狂傲和奉旨行事的腔调。
我猛地抬头,只见冷藏车斜上方的天花板竟慢慢降下一座升降梯。
一个穿着剪裁考究的黑西装的中年男人从容地走了出来,白净得不像正常人的皮肤在冷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他姿态优雅,但眼神像蛇一样狡黠,一步步走近培养舱。
“没想到吧?”男人轻声笑着,声音低得像笼中夜鸟的哀鸣,“阎研是我秦翔选中的新容器。”
我屏住呼吸,什么“新容器”?
虽然我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但我看出来了,秦翔是要拿阎研当某种邪门的东西来“装”。
“你他妈对她做了什么?”我嘶吼着,但他根本没搭理我。
秦翔缓缓抬手,修剪得无可挑剔的手指轻轻掠过培养舱的表面。
说时迟那时快,舱内那些血肉团竟然像灵魂被唤醒一样,疯狂地伸出无数触须,朝我射了过来!
那些东西带着黏液,像章鱼一样缠住我的手腕、腿、脖子。
就像有一种邪恶的意志,要把我活活勒进那血液的温床里。
我拼命挣扎,但每动一下,那触手就缠得更紧。
我身上过往的各种小伤口都被它们钻了进去,我能感觉到它们在往我的骨缝里游走。
“陈大壮……”这时,一个女声响起,来自货车的驾驶室的方向。
声音是从阎研的嘴巴里发出的,却分明又不是她原本的声音。
阎研的眼睛也不再是那种柔和的黑白分明,而是邪红的、像血池中的反光。
她看着我,嘴角勾起怪异又兴奋的笑容:“谢谢你送我这个新躯体。”
我心口猛地一紧,阎研还是被邪祟彻底侵占了身体。
“阎研.......”我伤心地向货车跑过去,我要把邪祟从阎研的身体里赶出来。
还没等我靠近货车,我便看见阎研猛地咬破舌.尖,黑血一点点渗出,在空气中化作黑雾。
我惊恐地想要躲避,却已经晚了,黑雾已经袭上了我的脸,我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但让我惊讶的是,那黑雾一碰到我,居然瞬间“嘶”的一声炸成了灰烬。
“快用玉佩!”吴大师的声音突然像炸雷一样,从货车的监视器中传了出来,“阎小姐体内还有最后一丝清明!”
我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从货车头上扣下了那块玉佩。
我快速打开车门,一把扯住阎研的身体,把玉佩按在了她的胸前。
刹那间,一声轻吟从她喉中传出。
玉佩通体发出碧绿的光泽,仿佛千万道阴阳符咒沿着她的皮肤瞬间蔓延开来。
阎研那黑红的瞳孔像玻璃一样碎裂,一点点恢复了正常。
她的胳膊不自然地挥舞着,像是在驱赶着什么,嘴里嘶吼着“滚出去。”
然后像是精疲力尽了一般,身体一摇晃便倒在了货车副驾驶的座位上。
“陈大壮,快点毁坏培养仓!”吴大师的声音再次从监视器里传来。
看了一眼不再折腾的阎研,我从腰间抽出扳手,跑到那培养舱边,拼命砸向那些血肉团。
培养舱的玻璃终于爆开,那透明液体像洪水一样喷涌出来,我的脚瞬间陷在破碎的肉泥之中。
秦翔疯了似的哀号着,整张脸裂成三块,从喉咙里发出类似两人共用一个嗓子的奇怪尖啸。
“陈大壮,你这个凡人!!你毁了我的‘神胎’!”
“去你娘的神胎”我怒吼着,挥动扳手不停地朝那些肉团砸去。
一砸、两砸、三砸,直到那些团血肉发出一声“咯吱”的碎裂声,都成了一摊烂泥。
我怀着胜利的喜悦看向驾驶室里的阎研,却发现她的皮肤正一点点腐散,像雪花在火上熔化。
我疯狂地拉开了车门,却听见监视器中吴大师的咯咯狂笑。
他的声音已经变了调:“哈哈哈!破了!破开了!神之孽胎终究躲不过因果劫火!”
我心底却只剩下干涩的焦躁和绵绵不绝的伤心,难道阎研真的要死去了吗?
我不甘心,我一定要将阎研抢救回来,我赶紧爬上货车,拧动了钥匙。
可货车并没有发出轰隆声,我又试了几次,依旧如此。
还真他妈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货车启动不起来了。
我只好把阎研从车上拖下来,抱住她朝着冷冻室的出口走去。
我每一步都像踩在钢钉上,双腿打颤,心里充满了绝望。
怀里的阎研还在冒热气,皮肤虚浮得像纸糊的,一息一息都淡得快听不见了。
忽然“砰!”一声,一群人闯进了地下冷藏室。
是林警官带着两名下属冲进了地下冷藏室,一股火药的余味混着血腥味在空气里炸开。
突然,他们停下了脚步,盯着地面那堆还在蠕动的残渣和身后破裂的培养舱,脸色都刷地白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林警官下意识地做好了射击的准备,但他的眼神最后落在我怀里。
阎研闭着眼,唇角有血,整个人像快被蒸发了的水气,但更叫人头皮发麻的,是她的右手。
那只曾经纤细干净的右手,此时皮肤龟裂,黑色的尖鳞一片片蜕出来。
林警官脸一下子阴了,他嘴唇动了动,没说出什么话来。
我开始发狠摇着阎研:“喂,醒醒啊,醒醒,别他妈睡啊!”
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哪怕我握着她的手,能感觉那血液仍在流动,但心跳似乎都虚弱得要被黑鳞吞进去。
货车监视器里又传来吴大师的声音:“……契约还在……血肉的中转站还没毁……时间不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被牵进去……”
我听得心烦意乱,大声喊:“你别说了!阎研怎么办?她是不是快死了?!”
吴大师却不再回应,仿佛被那什么东西遮住了声。
“阎研是被邪神选中的核心容器。”林警官喃喃道,眼睛还是紧盯着她的右手,眉心一跳一跳的,显然是在强压着情绪。
我不知道林警官怎么会知道容器的事情,但当他要触碰阎研的胳膊时,我怒吼道:“别碰她!”
林警官顿了顿,眼神变了变,缩回了手。
而我,突然感到怀里的阎研突然颤了一下,那一只已经长出黑鳞的手,猛地,抬了起来直指我的胸口。
“退后!”林警官大喊着,拔枪在手,枪口直指阎研的指尖。
下一刻,她的手指在我胸口轻轻一点,那鳞片竟像墨汁滴水般沿着我的衣服蔓延下来。
“她已经不是她自己了……”吴大师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你还准备救她吗?她,可能已经不是你想救的那个阎研了。”
我牙齿一咬,将阎研重新抱紧,大声说道:“无论她变成什么样,我都要把她救回来。”
我一边的肩膀被阎研手上的鳞片磨得生疼,但我一动不动,盯着林警官道:“求你救救她!”
林警官皱了眉,沉声一句:“我来安排医院,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