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请求（改）

侍女把她带到圣礼拜堂前的时候就停住了。

陈昼也跟着停下脚步，“怎么了？”

侍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朝她露出了微笑，行了个标准的宫廷礼后退下了。

陈昼看了看圣礼拜堂的大门，推开门走了进去。

此时的圣礼拜堂还没有装上日后举世闻名的巨大玻璃花窗，但却仍然是一片金碧辉煌，十二件圣物被装在用宝石、珍珠以及镂空的黄金制成的圣翕中，最前方的高台上，有一个纯金打造的等身受难塑像，乔瓦尼正站在塑像的面前，除此以外便没有其他人了。

他穿戴着刚刚典礼上的棘花长袍，王冠放在一旁的红色和金丝做的软垫上，旁边还有个稍小些的冠冕。

乔瓦尼转过身来，“你来了。”

陈昼看着纯金的冠冕，心里却想到了很久以前看过的某本书上的一段话。

乔瓦尼走了过来，他抬起手，他微微扬起头，面带微笑，仿佛日月星辰都在手中，十二份圣物对称分布在他左右两边，他像摩西走过红海一样走过来。

＜······东方长期落后于西方，皆因东方人重虚名，西方人骨子里重实事，火药在东方人手中只是节庆的烟花，在西方人手中却是威力十足的武器。＞

他们错了。

陈昼心想。

只要一天统治者不受约束地存在，再美好，再先进的东西都不会为人们所用，它就一定会变成取悦他们的“烟花”。

金块珠砾，弃掷逦迤。

“我一直在想象这样美好的夜晚，”乔瓦尼看着她，“虽然它到来的比我预想的要稍微晚一些。但我很高兴它还是到来了，伊莎，你也为此高兴吗？你刚刚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陈昼说，“我的孩子会在哪里，她现在还好吗？”

“伊莎，”乔瓦尼叹了口气，他伸手握住她的右手，望着她的眼睛凝重地说，“我向你保证，如果找到她，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相信我好吗？”

陈昼注视着他的目光，然后轻轻点了点头，“谢谢，陛下。”

乔瓦尼笑了，“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叫我乔瓦尼就好。”

“······乔瓦尼。”

乔瓦尼安静了半晌，然后低头说道，“伊莎，其实我一直有些话想对你说，这段时间你一直在休养，战事又太紧张，一直到现在我们才有时间相处······”

陈昼看着他。

“我知道这些时间发生过很多事，我们被迫分开，你遭到袭击，以及······我想告诉你，我真的······真的很后悔。”

陈昼看到他低着头，手指不停握紧又张开，手掌中间有月牙一样的指甲印痕。

“如果我当初能够考虑的再周全一些，你也许就不会遭遇这些事。”

“没关系。”陈昼说，“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当时所有人都不理智。”

“不，这是我的错，”乔瓦尼执着地说，“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却让你受到了伤害，这就是我的无能。”

陈昼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然后温声说，“可是乔瓦尼，我们都只是平凡的人而已，况且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没必要一直记得。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根本不需要一直这么重的罪恶感——”

“不，伊莎，这是我应该的，”乔瓦尼连忙从椅子上起来，不假思索地说，“你就是我的责任。”

说完这句话，乔瓦尼感觉自己脸发烫得厉害。

陈昼皱了皱眉，“为什么？因为我是女人？”

“不，因为我是你的丈夫。”在伊莎的目光下平稳地说完这句话是个挑战，乔瓦尼感觉心脏狂跳的速度快要超过他能承受的极限，但还是努力控制住自己，尽量不让自己的脸上出现其他什么表情，不过好在他很快就找到了新的借口，“······以及作为一个国王，我更有责任保护你。”

说到后面，乔瓦尼感觉自己的心跳才略微回归正常，口齿也逐渐清晰起来，他低着头说，“伊莎，我知道这段时间在你身上发生了很多······事情，你受了很多苦，甚至还有过一个孩子，但是这些都没关系，现在战争结束了，我们还是照常和我们在英国那时一样，你还是······我的妻子。”

乔瓦尼曾杀过凶猛的野兽，也毫不犹豫地挥剑斩过敌人的脑袋，做这些事的时候他的目光始终凝视着野兽和敌人的眼睛，从未有过一秒的畏惧，然而此刻，他却退缩了，直到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最后一个字，他都不敢直视着女孩的眼睛。

陈昼沉默了一会儿，这沉默犹如酷刑，折磨着乔瓦尼。

“乔瓦尼。”

乔瓦尼一抬起头，便撞见她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

“其实你和我心里应该都明白，婚约是用来约束我的，并不是用来约束你的，”陈昼说，“到这一步，你其实根本没必要继续把这条婚约履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