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无怨无悔
“我们是可怜人？哈哈，没有人喜欢的人才是可怜人。一个人不被人喜欢，没有自己喜欢的人，只能像是垃圾一样与黑暗为伍。”
“还好意思说别人可怜，你才是那个真正的可怜人。”
“掌控生死？你能掌控谁的生死？我师父到现在还好好的，这么多年你除了能对他身边的人下手，你还能做什么？”
“你只不过是一个不敢见人的臭水沟里的臭老鼠罢了，还冠冕堂皇的自吹自擂，你跟师父比起来，你就是个臭虫而已。”
“有本事去找我师父打一架啊？可惜你不敢，除了用点见不得人的手段，只剩下狼狈的逃命，像个丧家之犬一样奔逃，从奥尔加德大陆逃到仙界，从仙界逃到神界。”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在哪？恐怕当我师父出现的那一刻，你已经从青龙峰再次逃走了吧？掌控生死，可笑的可怜虫。”
“连自己的父亲都救不了的可怜虫！！！”
慕灵做的就是要刺激对方，让对方杀了自己。
只要自己死了，她也活不成。
这一刻也是慕灵真正的正视自己的内心，也是发自心中心悦诚服的喊了十一命一声师父。
两个人在识海中唇枪舌战的同时都在做着同一件事情，那就是抢夺神魂识海的控制权。
虽然江晗能轻易的就杀死慕灵，可是她不能这么做。
一旦这么做了，慕灵就真的死了，慕灵也只是一个行尸走肉。
就算她还能控制对方，也难以发挥出半点实力。
只有彻底压制对方的神魂，取得识海的控制权，才能将她的实力完美的释放出来。
慕灵的一番话或许是刺痛了江晗的神经，也或许是戳到了对方的痛处。
只听得江晗大喊一声：“你够了，你给我闭嘴。”
江晗的神魂在这一刻出现了松动，就是这一刻慕灵突然出击，再次将识海的掌控权夺了回来。
只是很可惜的是，因为对方的神魂从很早以前就注入了她的识海，那份神魂在她的识海中更像是一个双生儿一般。
已经完全跟她融为一体。
两个神魂的融合是无比艰难的，但是她却成功了。
只不过在对方神魂苏醒的那一刻她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虽然她有着自己的主场优势，可江晗的力量更为庞大。
一旦对方发现神魂苏醒，给这个神魂以力量，那么她就彻底完了。
除了被吞噬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就算是十一命来了也没办法将两个完全融合的神魂剥离开来。
当然了，她也可以选择主动吞噬对方。
可这么长时间的尝试却没有半点成效。
她的神魂太弱了。
从对方将神魂种到她的识海中的时候，那颗种子就开始在无形之中无时无刻的吸收力量壮大自己。
暂时夺回主导权的慕灵，眼神再次恢复了清明，身上的黑气也尽数散去。
慕灵缓缓地站起身子，笑着看着白易。
“师兄，对不起。”
眼见对方似乎恢复了正常，白易也稍稍放心了一些。
“慕灵，你怎么回事？”
慕灵没有解释，只是摇了摇头，随即脸上出现一抹狰狞之色。
对着白易大声喊道。
“师兄，杀了我！！！”
眼见白易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慕灵不由得着急的喊道。
“师兄，快啊！！！”
此时慕灵的脸已经从先前的狰狞变得逐渐扭曲起来。
一股股若有若无的黑气快速吞噬着慕灵的脸颊。
几乎只是眨眼间，慕灵的脸色再次变成先前那般黑色，唯有那一双眼睛还保持明亮。
看向白易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希冀。
身上的黑气也似乎有失控的迹象，快速的膨胀缩回，再膨胀，再次缩回体内。
似乎黑气随时都有不受控制的意思。
只是白易愣愣的站在原地，抓着长剑的右手止不住的颤抖着。
此时现场的众人谁都能看得出，这个时候是杀掉对方最好的机会。
只可惜白易不动手，其他人也只能在心中想想而已，谁也不敢越俎代庖。
师兄终究还是师兄。
“慕灵，你怎么了？你说句话，到底怎么回事？我应该怎么帮你？”
白易就算是再傻也看出了慕灵的不对劲，只是他却没有能力帮到对方。
心中虽然焦急，可也无可奈何。
慕灵有些僵硬的嘴角缓缓地抽动着，似乎想要对白易报以微笑。
只可惜这个动作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似乎有些艰难无比。
慕灵用力的从喉咙中发出声响，声音断断续续又沉闷。
“杀~~~杀~~~了~~~我！！！”
“不，我做不到！！！”
白易有些崩溃的呐喊，这一刻似乎有些理解了一些东西。
慕灵那小小的身影已经不知道从何时深深的住进了他的心中。
原本一直以为自己是喜欢李玉的，直到此刻才明白，或许很早之前心中就已经有了慕灵的影子。
他抓着长剑快速的向着慕灵奔去，眼中只剩下那个无助的身影。
至于对方会不会杀了他，他是一点都没考虑。
就在此时，慕灵的身上忽然喷出一股黑雾，将白易的身形直接击退。
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地上。
右手紧握的长剑以四十五度的角度立在身边。
而慕灵则是紧随其后，未等白易反应过来，慕灵的身体已经撞上斜插在地上的长剑。
猛烈的撞击让长剑顷刻间透体而出。
明亮的剑尖上沾满了鲜血，正在顺着剑身一滴一滴的掉落。
慕灵身上的黑气也在霎那间消散，整个人仿佛又回到了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
一如往常那样，灵动，可爱，调皮，还有点贪吃。
这一刻慕灵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笑容。
尽管她很疼，真的很疼，也特别怕疼，可是她还是笑了。
笑得那么灿烂。
眼中的黑气尽数散去，只剩下一双灵动的眸子深情地望着白易。
只是这一眼永远都看不够，这一眼也望穿了千年。
微风拂过，一滴温热的鲜血随风滴落在白易的脸上。
此时他似乎才惊醒。
此时抓着长剑的右手已经满是鲜血，他猛地松开右手，想要挣扎着起身抱抱这个看起来有些可怜的女孩。
可还未等他直起身子，慕灵已经先一步朝着他倒了下去。
鲜血染红了长剑，染红了衣袖，也染红了天边的斜阳。
慌乱之中白易手忙脚乱的抱住了她。
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慕灵的名字。
“慕灵，你醒醒，不要吓我，我带你找师父好不好。”
“慕灵，你一定要坚持住！”
“师父，灵儿快不行了，你在哪？”
只可惜，他稍微一用力，慕灵的嘴里就会有更多的鲜血涌出。
白易的双手颤抖着不敢动弹。
原本大眼睛的女孩，这一刻逐渐的眯了起来。
可眼睛中的柔光却从未离开过白易分毫。
那抹柔光也揉碎了白易的心。
原来，神也是有心的，心死神也会死。
轮回的光芒照亮了白易的背影，慕灵微动的嘴唇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低垂的眼睑逐渐将那双明亮的眸子盖上，让它彻底失去了光彩。
可是这一刻，白易看懂了，他知道慕灵想要说什么。
等了千百年，无非就是三个字，我爱你。
可也正是这三个字要了她的命。
原来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而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才是最致命的。
白易的脸上早已经泪水横流，模糊了自己的眼睛。
年少不知此中意，轮回才懂意中情。
他缓缓地低下头吻上了那逐渐变得冰冷的双唇。
鲜血的腥味与眼泪的酸涩在口腔里蔓延。
但是白易知道，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味道。
如果可以，我愿意为你只身远赴轮回。
如果可以，下辈子我还爱你。
他在想，轮回光芒之中的慕灵一定能看到那鲜血中的我爱你。
紫电庄的众人看着眼前有些狗血的一幕不知该怎么办。
本来是两个不认识的人，可如今却为对方的情谊所感叹。
一辈子，人生又能有几个一辈子呢？
虽然十一命远在神界的边缘，这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
他若是想要回来，只需片刻。
可就像慕灵说的那样，他回来又能怎么样？
一样没办法救了慕灵，只是给白易徒增希望，再带来更大的失望。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前面明明就是希望的火焰，可到头来才发现，那不过是镜子中留下的岁月的痕迹。
就像那虚空中仅剩的几盏灯火，谁知道他们还能亮到几时？
紫电庄的人全都悄悄的退走了，只剩下呆坐在一片废墟中白易。
“白易，处理好慕灵的事情，放心吧，失去的终将还会回来。”
这句话既是对白易的安慰，也是对自己的救赎。
这一路走来，他的身边来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因他而去？
甚至多少人连一个衣冠冢都没有留下？
世界是公平的，似乎又是不公平的。
十一命的声音唤醒了迷茫中的白易。
逐渐抬起的眸子中缓缓地散发出了光彩。
白易带着慕灵来到了神界最高的一处山峰之上。
这里非但没有皑皑白雪，反而是鸟语花香。
一下一下的亲手将慕灵埋葬在土中，享受着最后的静谧与安宁。
“慕灵，前途渺茫，我也不知道还能走多远，如果有一天我实在走不动了，我会让师父带着我回来找你。”
“你就在这里安安静静的休息，没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尔虞我诈，看着属于师父的荣耀照亮这片天地。”
说完便坐在慕灵的身边开始打坐修炼。
也许是自己的心结已经打开，这一刻白易的修炼速度突飞猛进。
原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突破的瓶颈，此时就像是一层水泡一般，一触即破。
“你就是十一命？”
此时十一命的身后正站着一个浑身上下都是红色的青年。
就连头发眸子都是火一样的颜色。
整个人神情高傲的看着十一命，似乎他的到来能让十一命荣幸万分。
十一命没有搭理这种在他看来精神有些不正常的二货。
只是静静的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黑暗，思量着将来的路到底要怎么走。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特么聋了？知不知道我是谁？你要是再这样小心老子揍你。”
男子叫火烈，先天神族火族的天之骄子。
正如他的名字一样，脾气也是火一样的炙烈。
“有病就去看病，我不是你爹，想知道你是谁回家问你爹去。”
十一命没有回头，轻飘飘的声音却传进了火烈的耳朵。
他可是先天神族，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
哪一个人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的？
可现在竟然有人骂他，这让他当即就要发作。
熊熊燃烧的火焰在拳头上升腾，一头火红色的长发无风自舞。
“烈火拳！！！”
火烈猛地朝着十一命的后背出拳，只可惜，十一命就在他的眼前，却一拳打在了虚空之中。
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就消失不见。
火烈愣了一下，当即不信邪的再次挥拳。
只可惜依旧还是穿过了十一命的身子，却没有造成半点伤害。
就像是对方根本不存在一样。
这种情况当即就让火烈懵了。
“你是人是鬼？”
“傻逼。”
眼见十一命开口骂他，他却无能为力。
甚至都不知道十一命是如何做到的。
“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