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机遇
我看着手机上到账的几千块机票钱,指尖轻轻摩挲着屏幕。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多钱了。
这钱对现在的我来说,无疑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可一想到那约定地点高昂的机票价格,又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开车所需的油费。
咬咬牙,还是决定开车前往。
毕竟每一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能省一点是一点。
做为底层爬上来的人,我深知想要富贵必须要牢牢的掌握每一笔钱。
如果不能完成基础的资本累积,是不可能做成任何事的。
如果只是图轻松瞧不起这点钱,那么机遇的大门可能就不会为自己敞开。
这就叫德不配位。
很多时候,很多事差的就是当初瞧不起的那点点东西罢了。
一路上,我风餐露宿,车子在蜿蜒的公路上孤独地疾驰。
窗外的景色走马灯似的不断变换。
我的眼神也再次坚韧了起来,不再麻木,像是汽油被火焰点燃。
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我还很年轻。
为了省钱,我从来不去住酒店休息。
自身清洁也只是在路边瞅见合适的水源时,才匆匆下车,简单地冲洗一下身体。
没有洗头膏,头发很快就变得油腻腻的,一缕缕地黏在头皮上,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有多难受了。
突然想起黑人喜欢扎的脏辫忍俊不禁:原来如此。
但我也只是苦笑,毕竟这不是我现在最该操心的事儿。
终于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在我快抵达约定地点的时候,拨通了对方电话通知我快到了。
我提前把车停在路边,用走的过去电话里约定的地点。
当到了附近的时候,我选择了一个视野死角,再次拨通了电话。
眼睛迅速来回摇摆,观察着所有来来往往的人。
远远地,我就看到一个身形壮硕的男人站在那里,他身着一身专业的户外装备。
而穿着的登山靴,从材料和品牌看这鞋子明显价值不菲。
头戴鸭舌帽,眼神锐利如鹰,正不停地四处张望着。
我闭上眼睛细细的感知了一阵,最终深吸一口气,朝着对方走去。
他看到我的那一刻,眼中毫不掩饰地闪过一丝嫌弃。
嘴角一撇,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你是乞讨过来的吗?瞧你这一身狼狈样。”
我心里涌起一阵恼怒,但还是强压了下去,只是淡淡地问道:“需要我帮什么?”
来之前我在星空之下独自舞动,用仅剩不多的表纸,通了祖师爷问事。
明显全世界都抛弃了情况下,祖师爷还是照拂着我的。
当然还有那个冷冰冰的弟弟,油费都还是他给的,虽然就几百块。
我骗他说没钱吃饭,要是说寻死他肯定不乐意。
不过或许他也知道?没阻止是因为他还知道更多?
我摇摇头不再想他,看到刚求到的卦象。
主卦和客卦都是乾卦,卦象是天,特性是强健,这可不容易遇到。
“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苍龙七宿星象天田一刚刚露出地平线,比拟人生的轨迹出现上升崭露头角的时期,此时若碰到资质经验积累深的前辈或者领导。
对方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会对未来发展有利。
我想到这里,忍一忍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确实没必要跟这种人置气,我来是为了赚钱和谋求机遇解决困境的。
不是来吵架的,可不能因为自己的无能狂怒导致错失机缘。
没有收拾残局的能力,最好还是不要放纵自己情绪的好,有时候可以表达愤怒但不可以愤怒的表达。
目前情况明显哪一种都不是我可以选择的。
他似乎也料到我不会回应他的调侃,只是嘿嘿一笑。
“背包客做过不?帮忙背装备。”他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眉头不自觉地拧成了个疙瘩。
这不就是个简单力工的活儿吗?
怎么会给出这么高的价格?
肯定有猫腻!
我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点线索。
他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脸上露出一抹让人疑惑的笑容,意味深长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笑容让我更加不安,可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哪还有回头路,只有顺着老天的意思走下去了。
“行,那什么时候开始?”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镇定些。
“现在就跟我走,装备都在那边。”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越野车,语气不容置疑。
我看了看停在那边的豪华越野车,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这时我用余光观察到对方好像是在观察我。
也许最开始他会觉得我单纯是个穷鬼,是没见识的人,看到这么贵重的车,起码也会有些变化。
但明显结果让他失望了。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冷着脸,跟着他来到车旁。
他缓缓打开后备箱,只见后备箱里堆满了各种专业的户外装备。
帐篷、睡袋、登山工具……甚至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奇怪的电子设备,应该是最近出的一些户外新品吧。
这些装备和电子设备我一眼就知道不是什么便宜货,这一小堆加起来怕是有十来万了。
并不是普通的科考后勤装备,啥后勤外聘人员可以用上这么好的装备啊?
更像是要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
“把这些都背上,跟我走。”他站在一旁,双手抱胸,命令道。
我望着那堆如山的装备,瞥了他一眼,最终也没暴露我是开车来的事。
这也算是留一手了,万一有点啥事起码也还是有个退路。
而他也并没有打算开走这台豪华的越野车,我估摸也是有类似的用意。
我立刻判断到,看来局势有点复杂啊。
面对他居高临下的态度,深吸一口气,不漏声色的咬咬牙,将物品迅速分门别类的收纳。
对方看着我熟练的分门别类那些一般人都看不懂的装备,满意的点点头。
我哪里不知道,对方是故意这样散落丢在这里一小堆的。
如果这些最基础的东西都不认识那也没资格了。
沉重的背包背上肩头,跟在他身后。
每走一步,背包的重量都像是在提醒我,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没多久就看到一台破烂的越野车,他把钥匙丢给我示意我来开车。
我表情冷漠,把背包丢在后备箱以后,发动了汽车。
我什么也没说,也没问。
因为我知道闭嘴的鱼才最不容易被钩子钩住。
对于利益相关的人是需要展示实力和智力的,而那些利益不相关的人展示礼貌就好了。
明显对方这一系列举动,多半是与我利益不太相关的,当信息还没吃够的时候最好是别交流太多的好。
这些老江湖一个个的都是老狐狸成精。
发动车子后,没多久就到达了市区外边,后在对方的指挥下七拐八绕的又开了好久的车。
最终到达一片戈壁滩区域深入了一会后,对方要求我在这停车。
虽然摸不着头脑,这路况明明可以继续前进为啥在这就停了,不过想想对方是老板,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呗。
我们接下来就是朝着一片荒无人烟的戈壁滩山区走去。
一路上,他沉默寡言,只是偶尔不耐烦地催促我加快脚步。
因为背包重量我已经满头大汗,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这所谓的科考队后勤工作,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诡异。
他们究竟是图啥,他们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价钱请我来干这种简单的体力活?
无数个疑问在我脑海里盘旋。
难不成是要把我卖了?
就像当初我送去屠宰场的猪,也是这样驱赶着让对方自己走进去。
鸽佬会是灰产里混的,卖人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德爷他们没必要对我这样做吧?
好歹也算有点交情。
随即我摇摇头,人心隔肚皮,这年头为了钱啥事都干得出来。
就连那些所谓忠贞的爱情故事,如今不也和农村里的化粪池一样嘛?
那些不正常的男男女女大口朵颐着人血馒头。
利用恋爱,婚姻,利用对方的真诚和善良作为手段谋取巨大利益。
这男女之间的感情可以说是属于人类最基本的行为准则,这都尚且如此,其他的道德有没有保障又从何谈起?
这个时代有时候真的就是处处充满了荒诞。
想到这里,我动作自然的拿出手机看了看,仿佛是在看时间一般。
这里还有信号,万一有个啥,紧急电话还是可以打的出去的。
又想了许多万一和处理方式,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过去。
走了许久,我们终于来到一处山谷。
这里四周环山,中间是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
空地上搭建了许许多多帐篷,还有不少人正在来来回回的忙碌着。
一看就不是普通群众可以拥有的水平。
毕竟卫星可不是开玩笑的,那玩意随时都在监控着一切。
如果普通群众敢在这摆出这阵势,管你是什么水平富商,还是啥地头蛇。
在没提前获取许可或者没有报备的情况下,估摸没多久就会有组织的人找上来收摊子,然后再扣留询问目的。
如果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五,多半就要遭罪了。
“把装备放下,休息一下,一会儿有人来给你安排具体工作。”说完,他便转身快步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
我放下背包,找了个角落坐下。
揉着酸痛的肩膀,打量着周围的人。
他们看起来都很专业,每个人又都神色匆匆。
似乎都有被安排什么工作。
过了一会,他带着一个看起来像是领队的人朝我走了过来。
那人带着眼镜,身材属于精瘦类,皮肤呈小麦色,步子沉稳一看就是经常在户外走动的人。
我心里暗道:这多半就是领导了吧。
多年挣扎带来的经验也不是盖的。
我丝毫没有露怯,也不会对这种级别的人就露怯。
什么阵仗没见过?
当初因为被首长看中,调离了原特勤大队,在最后的军旅生涯里转而成为招待所管理兼职一些通信员工作。
哪怕全是稻花穗坐一起的场面,我也是会经常接触的。
都是人,没什么不同。
喝多了也还是那样“兄弟我和你说句心里话。”
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但这些经历却也是我宝贵的财富。
后来又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见多了风浪。
本着你既然找我,那么做不做事都得给我钱的原则和对方审视的视线瞬间交流在了一起。
我坐在地上看起来衣衫褴褛就像是拾荒者一样,但眼神却是锐利充满了攻击性。
对方在对视几秒后挪开了一下眼神,走过来说道:“你好。”
我坐在原地,身旁是忙碌却又似乎刻意忽略我的众人。
我的目光随着那个戴眼镜的领导而移动。
此刻看到对方伸手,我也迅速起身大方的伸出手与对方握在一起:“你好。”
在握上手的同时。
有一个穿着考究户外服的中年男人快步走来。
对着带我来的那位人士招手问道:“王辉,这就是杨老板推荐的人吗?”
他的声音高亢且充满了威严,明显在这里有不低的地位,也可能就是这里的管事。
此时我才知道,这个带我过来这边的壮硕男人叫做王辉。
只见对方立刻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
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盛气凌人,回答道:“是的,是的。”
那中年男人又对我一阵打量,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说道:“是不是你们高手都是这样不拘小节?
这身行头,怕是走在大街上根本没人在意。”
我心里猛地一震,我什么时候成高手了?
这莫名其妙的身份认定和人设,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我理出一丝头绪反问,那人已经转身离开,留下我在原地凌乱。
随后戴眼镜领导模样的人,见我神情有些恍惚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叫张忠义,这边你先跟我走,我帮你登记一下先。”
虽然出了点小插曲,但是我也并没有忘记面前的还有个人。
以至于对方说话时,我还是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看着像是非常麻木一般。
估摸着在别人看来就像是一个非常不好接触的人。
出门在外,还是别让自己看起来好接触的比较好,很多时候保护色是非常有必要的。
我跟着张忠义,朝着那个较大的帐篷走去。
走进帐篷,里面的灯光昏黄而黯淡,给整个空间增添了几分压抑的氛围。
不过现在白天,倒也还算亮堂。
这灯光最多也就是为氛围感添砖加瓦罢了。
七八个人围坐在帐篷中央的一张简易桌子旁。
王辉也在其中,他站在角落里,感觉是连坐下的勇气都没有。
脸上带着几分拘谨和讨好的神情。
之前那个问话领导模样的人也坐在其中。
看到这场面,我的心猛地一紧。
嗯?他不是主角啊原来。
不过和我之前的判断也差不多,果然不是利益相关者。
那主角是谁?
毕竟这会桌子上可没有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