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没有八字,仿若梦魇

“师父?”

听烛面带疑惑,接着道:“什么生辰八字?我可没有这个!”

一时间,怀素一对老眼中带着打量。

“徒儿啊,你时常以李十五师父生辰八字下咒,真以为为师不知道吗?”

听这话,听烛低头不再作声,知道瞒不住了。

只是隔空递出一张黄纸,上面写着的,正是乾元子生辰八字。

怀素老道接过,而后便是这么一直盯着看,眸中神色颇深。

见这一幕,落阳不由问道:“这闹哪样?要李十五师父生辰八字干啥?”

又过了几息。

才见怀素收回目光。

随口一句:“命挺好!”

接着,便是不再多言,只是将这张黄纸以火焚烧了个干净。

正在听烛疑惑之际,却又听怀素开口:“徒儿,你身上有李小友血液,给我一滴。”

听到这话,落阳顿时满眼古怪盯着听烛:“听大少,你这什么古怪癖好?专给李十五和他师父下咒是吧?”

听烛不理人,只是取出一只小巧琉璃葫芦,能清晰看到,里面有一团鲜红血液正在滚动着。

“师父,要这个何用?”

“没事,我只是想给他算算!”

怀素将葫芦拿到手中,弹指间,一滴殷红鲜血,就是悬浮在空中,其色泽瑰丽,好似一颗红宝石一般。

而后,怀素一对眼瞳,同样化作八卦盘模样,其不断旋转着,似对着这滴血在拆析,推演。

只是,怀素眉头却是越拧越深。

又过了片刻,这滴血好似一道烟花一般,轰然散开成一团血雾,接着消失无形。

“师父,可算出什么了?”,听烛立马问道。

怀素摇头,八卦眼褪去,眸中神色颇为深沉。

“怪哉!”

“以血追本溯源,本是我卦宗最简单手段。”

“只是,我刚刚推算一番,发现李小友来历,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听烛皱眉:“古怪?”

怀素点头道:“李小友,没有生辰八字,又或者,我推演不出他的生辰八字!”

“因此,自然是挺古怪的!”

倒是落阳,语气十分大大咧咧。

“前辈,这不古怪。”

“毕竟他李十五,无头不死,生有十腿才是最古怪的。”

“您推算不出他八字,可能是因为他身上诸多诡变,影响您推算了。”

落阳摊了摊手:“否则,一个好端端的人,还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不成?”

季墨,则看向此地星官。

“前辈,李兄弟……”

“我是凌叠,不用叫我前辈!”

“额!”

季墨清了清嗓,又道:“凌叠大人,李兄弟多久能从这戏台上出来?”

“继续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凌叠语气带笑,就这么望着眼前这座戏台。

戏台·绮罗城。

李十五肩扛花旦刀,无头大步走在大街上。

“黄时雨,你属草是吧?”

“毕竟有句话咋说来着,没娘的娃像根草!”

“十五道君,你也习了纸人羿天术是吧,是男人就出来,咱俩相隔百米而站,互相以此术对射,谁死谁倒霉。”

只是,无论他如何吆喝,没有任何回应传来。

“他娘的!”

李十五以腹语,忍不住的怒骂一声,只觉得心里愈发烦躁。

此刻,他所在的这条大街。

早已是空无一人,只留下满地百姓逃窜之后的狼藉,甚至一些卖热食的小摊上,还咕隆冒着白色热气。

“躲我?”

李十五冷笑一声,脚步仿佛生风一般,只消片刻功夫,就是来到另一段繁闹街上。

瞬间,几乎与之前一样,场面变得鸡飞狗跳起来。

“招摇撞骗!”

李十五以腹语吐出几字,拇指眼球目光,锁定在一背着棋盘逃窜的中年男子身上。

仅是迈出一步,就拦在对方身前。

“你,做什么营生的?”,他以腹语问道。

“小……小人!”,中年嘴角长痣,痣上长毛,此刻已是瘫倒在地,身下多出一滩浑黄尿渍,显然是被吓尿了。

“你他娘的,想臭死我?”,李十五一个大耳刮子扇了过去。

“爷……爷,您都没脑袋,怎么闻见臭的?”,中年或是被扇懵了,口中不由冒出一句。

“还敢顶嘴?”

李十五又是耳刮子伺候,接着又问:“干什么营生?”

“回……回爷,咱就是街边摆个棋谱残局,有人若能解开,就给他银子,若解不开,就给我银子。”

李十五喔了一声:“原来如此。”

“不就是街头混混招摇撞骗,等人主动上门当冤种嘛。”

“我倒是要看看,什么棋局,如此难解!”

李十五说罢,又是将自己那颗脑袋拿了出来。

不止如此,他竟又取出那件黑色头甲,之前轮回妖赠他的,动作很是认真的,给自己这颗脑袋戴上。

拍了拍手道:“虽然我现在没脑袋,但是这下棋前的准备,那是依旧啊,一步都不能少的。”

“哪怕只剩颗头,也得戴甲,这就是规矩!”

说着,又是将白曦给他的那套太子银甲,同样穿戴上。

此刻,盯着面前穿甲胄的无头怪人,以及那颗染血的戴头甲人头,中年神魂皆骇,只觉得头皮仿若炸开。

“摆棋盘!”

李十五喝道:“某可是大爻棋圣,你若不能以这副残局赢我,呵呵,你完了。”

一时间,中年忙不停动作,却是心中莫名松了口气。

他在街边以这把戏坑人,这副残局,他已经推演了十多年,知道其根本就是无解之局。

不多时,望向身前棋盘。

李十五原地盘坐而下,脊背挺的笔直,抬手间,便是落下一枚棋子。

然而,仅仅是八子过后。

李十五的黑子,便是被中年所持白子一一残食,棋盘之上,一片兵败如山倒。

“爷,您输了!”,中年缩着脖子,语气带颤道。

只是忽然间。

一张实木制成的棋盘,就是狠狠落在中年脑袋上,砸的他脑袋开花,砸的他脑浆迸开。

“谁说我输了?”

“谁?谁说的?”

“只剩我一人,明明就是我赢啊!”

李十五以腹语笑着,呸了一声,接着道:“还是靠下棋谋生的老混混,都不知配个头甲!”

“呵呵,所以啊,这就怪不得我了,谁让你不戴甲的。”

李十五说着,就是将自己人头抱在怀中,以道袍衣袖,一点点清理着头甲上沾染的血迹。

这一幕,如此诡谲。

仿若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