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回乡
河水冰冷刺骨，陈念和孩子们靠近河边感觉河面结一层薄冰，吃鱼还是新鲜的才好吃。
捕鱼他们熟能生巧，天气冷鱼依旧毫无感觉在河里游荡，捕鱼网一点都没错过他们。
陈念先后捕了好几条，活蹦乱跳的鱼出河面，水花甩的到处都是。
最大的一条鱼做烤鱼刚刚好，扁扁长长，肉质肥美。
到家杀鱼的热水已经烧好，添些凉水水温刚好。
孩子们全都围过来瞧着陈念杀鱼。
她也没赶这些孩子走，催他们稍稍站的远些别溅到。
唰唰几下，鱼脖子一扭，剖腹挖肠一系列流程麻利的很。
清洗干净的鱼送到灶房。
小孩子们又一窝蜂涌到灶房去。
不一会儿灶房传来撕拉声，辣椒蒜各种香味飘散在半空中，闻得人步子都迈不动。
老村长背着手，手中也提溜一条鱼。
“真香，中午我在这吃了。”
他压根不客气，反正中午带了东西过来，闻着这香味眼角有些湿润。
“哎呦，想大哥和爹娘了，他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若是大哥在该有多好。开春了，要不找人回老家一趟？看看那边情况？”
老村长提到去世的大哥还有其他亲人，眼窝子就浅，陈念算了下他们这快马加鞭的应该两个月不到一个来回。
“成，开春我去一趟。”
外头听钱家人和雪澈传来的消息，战事停了，倭人被赶回老家还签订合约，百年之内不得上陆地。
对那些倭人来说这样的合约生不如死，谁让他们是丧家之犬。
元宵节陈念去城里买了些材料回来给孩子们做灯笼玩，小孩子提着各自的小灯笼笑得见牙不见眼。
春暖花开的三月来了，陈念决定带上方银楠还有陈鑫金山几个村里重要人物一起回陈家村。
方银竹他们送陈念到村口。
“有事情多问你爹，你爹是个有成算的。家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们啦。”
她不放心的叮嘱几个儿子。
她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王莲:“我不在家，你更要好好减肥。”
王莲吸吸鼻子眼眶红红的。
陈念抱了抱家里的孩子们，摸摸他们小脸蛋小啾啾，告诉他们等阿奶回来带糖给他们吃。
别说，她现在越来越适应这个奶奶的身份，这也算是一种同化。
在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踏上回乡之路。
快马加鞭，不到1日就到河边。
第一次坐属于他们自己村的大船，这心里头还真说不清啥滋味。
看到钱家的船还同船上的人打声招呼，告诉他们自己暂时要回一趟老家，有事情找村里其他人。
可能回乡心切，和第一次坐船的忐忑，惊心动魄不同，这一次一帆风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下船他们快马加鞭，沿途看到那些曾经熟悉而又陌生的村庄，也没有打招呼。
饿了吃一口口袋里带的干粮，渴了就接河边的水，他们这几人一路上糙的比逃亡时还要糙，困了直接搭个帐篷，挤靠在一起，也没特意花钱去住客栈。
翻过那曾经熟悉的雪山，没有同老朋友们打招呼。
路过迷山，这一次他们没有翻，走了另一路，城里恢复往昔的繁荣，战争离他们远去，有些东西被破坏，也在慢慢的恢复往好的方向发展。
路过金山村。
“金山哥你要先回去吗？”
“不用我和你们去完陈家村再回来。”
那条断了的桥朝廷已经修好。
曾经烧的光秃秃的金山，经历过一个冬天依旧黑乎乎，偶尔有一点点绿冒头，从山下似乎还能看到山上蕴含的生机，相信不久的将来这座山又能恢复曾经的枝繁叶茂。
陈念他们走出陈家村用了大半年的时候，然而回来快马加鞭一个月就到了。
看着这黑乎乎的一片，她和陈家村的那些汉子们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是他们从小生长的地方，如今一团废墟。
陈念往自己家曾经的方向而去，屋子早就坍塌成灰，全都成平底压根分不清哪里是哪里。
来的时候路过王家村也是这样的情形，房屋全都看不清本来面貌，河里的水浑浊不堪上面长满杂草。
陈念寻着记忆找到了曾经他们告别的那棵老槐树。
一场大火烧的这老槐树死掉了，黑乎乎仅剩半截预示着曾经的惨烈。
她摸了摸这棵村里八卦中心，装载原身童年记忆的树，装了一把老槐树附近的土，到罐子里，算是家乡最后一点寄托。
“娘，咱们以前的家就变成这样了吗？哪里才是咱们的家？”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方银楠一路上艰辛没有哭，挨打挨骂没有哭，可回到家乡看到这一切他哭了，哭的很大声。
陈念拍拍儿子肩膀，安慰。
“别哭了，咱们折根槐树枝带回去，老槐树和老陈家村一样都死了，咱们在这边种几棵树吧！也算是标记，以后如果跟着咱们回去的老祖宗想回来看看也能找到家。”
新树新芽寓意新生，老槐树也像陈家村一样，发现新的生机。
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陈念他们进城买几棵树回来。
买树这可是新鲜事。
卖树苗的只当陈家村人傻钱多，接过钱，笑的像个傻子送他们离开。
陈念他们借附近庄子上的人几把铁锨，挖几个坑，这些庄子的人也是后来过来的，能有人送钱借铁锨他们何乐而不为，还热心的帮陈家村种树。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话倒是有道理，你们以后还回来吗？”
“太远了，不一定。”
陈念心情低落挖着坑，闷声回一句，回来一趟来回真的太折腾，等带走就带走吧！
几天后，陈家村几人朝着曾经祠堂的方向跪拜磕头，带了块觉得像是祠堂匾额的木头带回去，拘一把故土。
陈念知道谢金花还有郑玲她们这些外嫁到陈家村的妇人强忍着不说，可她知道她们也想回娘家看看。
来都来了，干脆村里知道的娘家村子她打算全都挨个村子去瞅瞅，万一能碰到她们娘家人也透个信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