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废话真多,以后你第一个儿子跟我姓就行了

第94章 废话真多,以后你第一个儿子跟我姓就行了

那几家a货工厂,便是由他在打点的。

早先黄润发这些老板已经出面找他聊过了,所以他选择站到苏汉泽那边,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有人搭腔了,那气氛瞬间就被烘托起来了。

接下来说话的是青衣那边负责带契女的麻甩,他早年是睇场出身,在一次社团冲突中,被人挑断了右手的手筋。

是大d给他条路走,让他从一名打仔转型去做马夫,这人对大d一向是非常感激的。

当下便出面反驳仔荣的说辞。

“屌你老母的仔荣!你知不知道大d哥是谁砍死的是飞机啊扑街!

现在丧泽堂而皇之收飞机做细佬,放话出来要撑他。

你信誓旦旦让丧泽接手荃湾,不怕人家骂我们荃湾上下这群人无良!”

“喂麻甩,话也不能这么说,大d哥这次做的确实有些不厚道的。

他说要搞新和联胜,带着整个堂口和社团开打,我们跟也跟了,也算对大d哥仁至义尽了。

现在社团找刀手做掉他,也没有什么不符合规矩的地方。

大佬死了,我们这些做小弟的总归还是要吃饭的嘛,不如和社团低头认错,叔伯们肯定不会为难我们这些做细佬的!”

有想过安生日子的,也开口表率,现场一下子议论纷纷,变得好不热闹。

直到争论了大半天,也没有争论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还是长毛出声,制止住了这场毫无意义的争论。

他现在是搞清楚了,荃湾这些人,虽然就要不要让丧泽进场争得面红耳赤,却都非常有默契的对另起炉灶闭口不谈。

能做大d这么多年头马的长毛,显然也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角色。

他当下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仔荣,荃湾这些兄弟中,属你搵钱最多。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同意让丧泽进场吗

和联胜这么多堂口,换一个堂口来接手荃湾不行

又或者说我们给社团施压,自己在荃湾选一个出来不行吗!”

听到长毛问起,仔荣眉头紧锁片刻,旋即把心一横,决定实话实说。

“长毛哥,你跟大d哥时间最长,最受他器重。

荃湾这些年是怎么做起来的,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不是我仔荣不够情谊,我把话说明白些吧!

大窝口那几家工厂,全靠潮州的黄老板在背后支持,才能一年做的比一年旺。

昨天黄老板已经出面找过我了,他说和联胜这么多堂口中,他最看好的就是丧泽。

如果丧泽不在荃湾,以后我们荃湾这边出的货,就自己去找渠道。

扑街,没有这些老板出面,我们的货连海关都过不去!

我支持丧泽进场,也是为了保住兄弟们的饭碗啊!”

“饭碗饭碗,我麻甩的这群契女,可不会因为丧泽不过来,就没有生意做!

你仔荣也是个天大雷收的货色,大d哥瞎了眼,才会把大窝坪那么多生意交给你去打点!”

“麻甩你少来!没有这些工厂搵的钱养精壮荃湾这些打仔,你在青衣早被其他社团赶下海了!

还生意,只怕到时候连个跟你的契女都没有,不如拉你老母出来做生意好了!”

眼见麻甩一而再再而三拆自己的台,仔荣也不惯着他,当下话说的极为难听,此举也惹恼了麻甩。

“你讲乜想死了是不是”

“我挑,放在五年前你手筋没被挑断的时候,我还怕你三分。

你一个四肢不全的残废,也敢和我叫板

今晚我就带人去你的场子,点你那边几个契女,再找班人把你摁在旁边,我边屌你契女边教你怎么做人都没问题啊!”

“扑街!我就算废了只手,收咗你的皮还是没问题!”

……

“好了!都是自家弟兄,这个节骨眼上起什么内讧!”

眼见二人要打起来了,长毛一声怒吼,总算是彻底镇住了两人。

他一改平日恭谦有礼的形象,怒视麻甩道。

“麻甩,你给我坐下!还没轮到你说话!”

麻甩冷哼一声,愤愤然坐了下来。

紧接着长毛又长叹口气,看向了仔荣。

“仔荣,那些老板真的是这么和你说的”

“千真万确!长毛哥,我们荃湾哪怕是一条狗,吃的都比其他八个堂口的泊车仔都要好。

没有这些老板支持,只怕我们荃湾用不了半年,又会沦落成一个三流堂口了!

难道兄弟们还真的想继续过从前的日子吗为了快巴掌大小的泊车坪,去和其他社团的人打得头破血流。

一年到头,交完揸数养完小弟,到手的钱去夜总会潇洒一次,都会忍不住心疼!

这种日子你们谁想过我不想过了!”

仔荣一番话说得真切,就连刚才一直和他顶着干的麻甩,听到这番话也只是把头别到一旁,不去做任何反驳。

因为他说的都是实话。

荃湾这个地方,比不得油尖旺那种风水宝地。

本来油水就不足,旁边偌大的葵涌码头,还没有自家的一亩三分地。

失去了这些老板的支持,他们也就只能做做代客泊车,马栏鸡窦,地下字档这些传统的社团生意。

还要面红耳赤的去和其他社团去争,去抢,才能保证勉强有口饱饭吃。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在座的都是熬出头的古惑仔。

仔荣说的事情,和他们利益相干,非常相干!

死一样的沉默,已经叫长毛彻底打定了主意。

“其实我的意思,和仔荣差不多。

如果大d哥是死于江湖仇杀,我长毛肯定第一个出面,和那人死磕到底。

不过和联胜的家丑我现在也不和你们提起了,大家对大d哥一份心意,也算是都尽到了。

活着的人还是要把日子继续过下去,我决定明天找个时间,亲自去深水涉请丧泽过来主持大局。

你们中间有谁愿意跟我一起去的,举手表决!”

话音刚落,长毛已经做出表率,第一个把手举了起来。

仔荣紧跟其后,陆陆续续,所有人都把手给举齐。

一切似乎都在往风平浪静的方向发展。

有了这些老板的支持,苏汉泽不费吹灰之力,带着自己的人顺利开进了荃湾。

在长毛的带头下,荃湾各档口账本,海底册依次交到苏汉泽手中。

话事人这边,尽管火牛被一众叔父辈瞧不上,但迫于形势,也只得先把火牛推上去坐镇,稳定好局势再说。

一场闹剧,眼看到此就要停歇。

就在众叔父辈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殊不知一场更大的暴风雨,正在悄然朝和联胜迫近。

七月初,港岛的天气已经是燥热不堪。

这天下午,苏汉泽刚在荃湾的a货工厂亲自去审查了一批a货的样板,却发现由自己接手后的这几家a货工厂,生产出的产品质量完全不达标。

车间的半成品货柜处,苏汉泽手握一只高仿的‘阿玛尼’手提包,一脸嫌恶的丢在一个车间负责人面前。

同时语气颇为不悦的训斥道:“我听说大d哥在的时候,这几家a货工厂连精仿的劳力士手表都做的出来。

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好好看看你们造出的是什么东西,就这么一款手提包,上面全是褶皱我就不说了,你拿起来好好闻闻,还有一股刺鼻的化工药水味!

这种包拉到南洋去,能卖到两百美刀一个的话,我当场把这个包给吃了!”

由于负责车间技术的主任,并不是社团成员,苏汉泽也不便把话说得太重。

但这几家a货工厂,是荃湾最大的偏门收入来源,到自己手里,只能造出这种劣质的残次品,那就是在砸荃湾的饭碗!

所以苏汉泽的言语虽然克制,但威胁的意味同样不言而喻。

技术主任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拾起地上的挎包,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不敢抬头和苏汉泽对视。

只得木讷答道:“苏先生,雷先生(大d)以前对技术把关非常严格的。

哪怕是一条高仿沙滩裤的图纸,他都不轻易让人过目。

我只在这边学了个皮毛,这次被赶鸭子上架,实在是难以挑起大梁……”

“既然挑不起这副大梁,那就不要挑!

荃湾这些工厂的产品图纸以前是由谁负责的”

“苏先生,是北角的温斯顿,他在意大利进修过,有不少a货行业的熟人,不少名牌的仿制工作,他都能做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他以前是我的师傅,不过自从雷先生去世之后,他就不在这边干了……”

“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啊苏先生!”

面对这个半桶水的答复,苏汉泽顿感恼火。

他一把揪住面前这个车间主任的衣领,脸色开始变得逐渐愠怒。

“听着,我接手荃湾这些工厂之后,给你们每个人都涨了薪,加高了提成。

尤其是你这个四眼仔,我记得很清楚。

当初我问你有没有能力把这几家工厂继续替我经营下去,你望着桌上的银纸可是信心满满的回答可以。

现在告诉我你本事不如你的师父,你知不知道我这批原料采购回来,了多少钱!”

车间主任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颤抖着答道:“知道……苏先生这批原材料,一共了三百二十万港纸……”

“知道我这三百二十万砸出去,够买你几条命了吗!”

“冇啊苏先生!”

四眼仔两腿一软,当即跌倒在地。

他当初鬼迷心窍,跟着自己师傅做了几年的沙滩裤,牛皮带,再加上苏汉泽当时许诺给他开出三万港纸的月薪,以及每批结付货款百分之七的抽成,居然鬼使神差把这个差事接了下来。

直到他发现自己配制好的碱性药水,无论如何也不能把牛皮泡成自己师傅达到的那种效果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坏事了。

苏汉泽蹲了下去,再度捡起那个粗糙的手提包,用其拍了拍车间主任的脑袋。

獠牙毕露道:“你放心,在完成南洋的这笔订单之前,哪怕你自己想死都没有机会。

我给你两天时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你师傅找出来见我。

如果耽误了下个月出货的工期,我保证你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撇下这句话,苏汉泽调头离开了嘈杂的车间。

工厂外边的货仓门口,惴惴不安的仔荣在看到苏汉泽出来之后,赶紧迎了上来。

“泽哥,实在是对不住,四眼成说他能够搞定这批货的,我当时抱着侥幸心理,就准备让他试试看……”

“所以你这一试,就把我上百万的材料打水漂了!

仔荣,你知不知道这些老板很难搞定的还是说你想继续回到大街上,去守着咪表做代客泊车”

面对苏汉泽不冷不热的拷问,仔荣一时间冷汗直冒。

但还是小声为自己辩解道:“泽哥,大d哥以前就不让我们接触核心技术层。

还有四月成,他之前跟着他师傅,生产的货都没有出过什么岔子。

我也不知道他师傅把技术藏得那么深,连跟了他十几年的徒弟都留上一手……”

“行了不要废话了,一款皮包就出这么多毛病,那些手表,名牌跑鞋要做出什么鬼样,我都不敢去想!

从现在开始,我给你们这边先放两天的假,工厂全部暂时停工!

你去给我想办法,无论如何,也要把之前替大d做事的那个温斯顿给我请回来。”

苏汉泽交代完,稍加思索一下,赶在仔荣点头应允之前又补充道。

“如果人找不回来,这边的生意以后你也就别负责了!”

“了解!泽哥,我一定把人找回来!”

铃铃铃铃——

在仔荣信誓旦旦回复的时候,苏汉泽挂在腰间的电话响起。

摁下接听键,大头的声音从里边传了过来。

“泽哥,现在方便讲话吗”

“方便,有什么事情”

“也不是什么大事,是这样的。

你之前不是在油麻地那边,安顿了一对母子,叫黎婉的那个,让我没事多加照顾一下她吗

是这样的,那个女人出事了!”

“说清楚点,出什么事了”

苏汉泽眉心不由得一紧,黎婉是他放话出去罩着的人,他很想知道,谁敢在自己意气风发的时候,选择去找这个女人的麻烦。

大头在电话那边答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泽哥你清楚的,油麻地果栏那边油水并不是很足,所以一条街,几个社团都掺和在里边做些生意。

昨天有几个东星的细佬去黎婉店里买些水果醒酒,结果一堆蕉里吃出了几个烂的。

你也知道的嘛,这些毛都没长齐的扑街仔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找茬的机会。

于是东星这票人就提着买来的蕉去黎婉店里找茬。

本来黎婉打算是赔钱息事宁人了事的,东星这群狗东西一看捏到了软柿子,干脆得寸进尺,让黎婉每个月交两千蚊的茶水费到他们档口去。

结果黎婉情急之下,就报了你的名字。

这不报不要紧,一报连带着店都让这群扑街给砸了。

泽哥,他们是在打你的脸啊,所以我才打个电话先咨询一下你,看看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先。”

苏汉泽的目光开始变得阴森。

但他还是不动声色朝电话讲道:“既然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就不方便打着洪兴的招牌,去替黎婉出头。

先去果栏那边帮我照看好这对母子,晚点我会来那边一趟。”

“了解!”

晚七点半,油麻地果栏。

一处占地面积不过十几坪的水果店门口,大头正带着几个马仔,蹲守在门口抽烟。

黎婉则是一脸憔悴,在水果店内收拾着一筐筐码放整齐的果品,看样子是准备提前打烊歇业了。

店门口半拉的卷帘门下方的墙壁上,还有着一大片炙烤的焦黑。

显然黎婉的店不止被人给砸了,东星的人还放火烧了她的铺面。

但店内却已经收拾的整整齐齐,这个细心勤奋的女人,早已习惯在煎熬岁月中品尝形形色色的苦楚。

烂命华用命换来的安家费,仿佛并没有让她辛酸的生活有过过多的起色。

看到苏汉泽过来了,大头匆忙起身,指了指水果店里头,低声道。

“泽哥,一下午都没什么生意了。”

苏汉泽点点头:“在外边等我,我进去找她聊几句。”

在苏汉泽步入店内之后,黎婉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放下手中的一筐菠萝。

赶紧招呼道:“苏先生,我去替你洗几个水果!”

“不用了,说正事吧。

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我,我答应照顾你的!”

环顾逼仄的店铺,苏汉泽最终选择从墙角拉出一个闲置的果框,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坐在了上面。

黎婉有些顾虑的走到苏汉泽身边,摇了摇头。

“苏先生,不要紧的,我不想得罪他们……”

“你不想得罪他们,可你今天却报了我的名字!

黎婉,你可能不知道,一个半月前,我在尖沙咀一代打烂了东星的一个堂口。

现在这件事哪怕你想息事宁人,只怕东星的人也未必肯善罢甘休。”

苏汉泽的一番话,瞬间叫黎婉沉默不语。

一时间神情捉摸不定,也不知道是后悔自己当初不该报出苏汉泽的名号,还是在为自己的处境担忧。

苏汉泽摸出支烟,自顾自点上。

随后开口问道:“水果店生意还不错吧”

“还可以……上个月月底盘下的铺面,每天除掉开支,生意好的时候还能有个三五百的进账。”

“新店开业不到一个月,能赚到三五百已经很不错了。”

苏汉泽先是心不在焉的附和一声,随后捡起地上一个精装的果篮,向黎婉问道。

“这个果篮是你编的”

“苏先生,女人家总要会点手工活才行。

平时我守在店内,除了打点生意照顾儿子之外,闲暇时间其实很多。

空闲下来,我就会自己编点果篮,搭配一些好果卖出去。”

“嗯!”

苏汉泽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把果篮放在地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之意。道:“编的很不错,这种果篮放在钵兰街的夜总会,一筐起码要卖到两百多!

不过我还是不建议你在这里卖水果了,抽空把店铺转让出去,我在荃湾替你找份工上。

以后来我手底下,替我做事!”

面对苏汉泽突如其来的一转话锋,黎婉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啊苏先生,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你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不要以为社团就是杀人放火。”

苏汉泽弹了弹烟灰,继续说道:“我在荃湾有几家工厂,做的全是精装的工艺品。

现在需要一个靠谱的人过去帮我打理,我希望你过去学一段时间,到时候帮我顾好这份生意。

薪资方面我不敢多说,但起码能保证你一年能拿到这个数!”

苏汉泽说着比划出一个‘八’字,看得黎婉不禁颇为心动。

当下试探性询问道:“苏先生,到底做些什么工,一年能拿到八万”

“你太看不起我了,是八十万!

而且这八十万是我保底能让你拿到的数字,你够伶俐的话,还能拿到更多!”

苏汉泽报出的价格,不禁叫黎婉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当下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起来。

“苏……苏先生,您不是在说笑吧

我有什么本事,您把我卖了,也凑不齐八十万的零头啊!”

她内心虽然激动,但还是保持有一份理智的。

自己的老公烂命华,就是社团蓝灯笼出身,一条烂命混到死,也不过堪堪赚到了二十几万。

比起那些平凡的街坊阿嫂,她更清楚在社团中,不存在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苏汉泽开出八十万的价格请她过去开工,不用多想,黎婉都觉得苏汉泽让她做的事情,和累她一世的白粉有关。

所以只那么一瞬间,黎婉便动了拒绝的心思。

她连忙摆手道:“苏先生,我谢谢你的好意。

不过希望你看在烂命华的份上,放我一马!

我还有个儿子要照顾,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这个孩子的一辈子就毁了啊!”

面对黎婉的说辞,苏汉泽当即清楚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不禁冷笑一声:“你放心,我让你做的不是什么掉脑袋的瘟事。

不是看在你有个儿子要照顾的份上,这件事还轮不到你去做。

我实话和你说了吧,我在荃湾那边,有几家a货工厂,急需一个靠谱的人过去帮我把一些精细技术学过来。

当然,也不是你一过去,就能拿到八十万一个月的。

你要是没这个本事学得下来,我一样不会留你在那边。

去帮我做这个,一不犯法,二不耽误你照顾儿子。”

说着苏汉泽指了指地上那个果篮,笑道:“果篮编的好,所以才给你这个机会!”

黎婉此时已经呈现一种呆若木鸡的状态,她眼神空洞,望着苏汉泽。

木讷道:“真的是这样吗”

“千真万确,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你儿子着想。

继续在街头巷尾做些小生意,你没精力去顾全你儿子的。

你是从屋邨里走出来的,应该很清楚在港岛这种环境下,你儿子将来不和社团扯上什么干系,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你该为你儿子赚更多的钱,好好培养,让他到时候去念band.1,那里面接触不到社团。

到时候出人头地,别去走他老爸的老路!”

此番话听在黎婉耳朵里,不啻于是一锤定音。

她可以不顾全自己,但唯独不能不顾全自己在这个世上最大的期盼。

紧张的搓了搓手,黎婉目光坚定道。

“苏先生,您是我和我儿子命里的贵人!

大恩大德,我实在无以为报,如果您不嫌弃,我想让囡囡认你做干爹。

如果他长大了够本事,以后也为您养老送终!”

苏汉泽顿感汗颜……

他始终没有和黎婉说清楚烂命华是因为什么而死的,一听到黎婉又开口要让自己的崽认自己做干爹,当下摆手拒绝道。

“什么干爹不干爹的,等我有了自己的崽,再提这件事情吧!

你过去替我把事情做好,就算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今天发生那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吧”

随着黎婉的娓娓道来,苏汉泽了解到事情的经过和大头描述的大差不差。

唯独有出入的地方是,东星那伙马仔在得知黎婉报出了‘丧泽’的名字之后,其中有个臂仔当即嘲笑丧泽只不过是个快死的人。

按照黎婉的原话,臂仔当时是这么说的——

【丧泽了不起啊那个扑街都是要死的人了!

我哋东星三区大佬都放话要踩烂他的头!】

对于东星要踩烂自己这件事情,苏汉泽从未感到有什么意外。

当初自己大张旗鼓做掉沙蜢,又利用忠信义的事情迫使o记出面给东星施压,逼得东星投鼠忌器,但并不意味着这件事情就此揭过了。

苏汉泽只是好奇,东星到底哪三个大佬,又在争先想拿自己的脑袋去争功了。

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去关心。

安排人安顿好黎婉,大头陪同苏汉泽步行来到了钵兰街。

夜色下的钵兰街,依旧是那副灯红酒绿的热闹景象。

并不会因为一个丧泽的离开,而失去这条闻名亚洲风情街的光彩。

踱步在钵兰街上,大头率先开口道。

“泽哥,你有段时间没给妹姐打电话了。

妹姐知道你不想因为和联胜的事情牵扯到她,不过她让我告诉你,你不用担心她。

现在她手底下的生意虽然被分走了,但是人也省心了不少。

让你好好在和联胜做你想做的事情,混出个人样,也好给她争口气!”

苏汉泽顿住脚步:“这些话真的是妹姐让你给我说的”

“那当然了,我敢和你说这些话吗”

大头倒是坦率,随后继续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了,东星那伙扑街已经被我盯上了。

泽哥,要不要我现在带人过去,把他们搵过来”

“不用!我现在是和联胜两区揸fit人,要是事事还要洪兴的人帮我出面去做,那就太不像话了!”

“可是泽哥,你是我大佬诶!”

“没谁说我不是你大佬了,大头,帮我在钵兰街好好顾好妹姐的周全!”

苏汉泽表情一滞,随后拍了拍大头的肩膀,带着些许黯然,向大头说出了这一句话。

语气中的几分沉重,不由得让大头也为之动容。

他性子即便再直,也知道苏汉泽现在是无颜去面对十三妹。

最后大头为了避免尴尬,只得一边答应,一边对苏汉泽道。

“泽哥,你多久安排人过来做事,到时候让他们来皇朝夜总会找我。

东星这几个衰仔跑不脱的,我早就把他们盯死了!”

港岛的夜空,挂着一轮残月。

深夜下的九龙城,比起外头显得有些许静谧。

就连皎洁的月光,在城寨里头都仿佛有些黯然失色。

苏汉泽走在城寨静谧的街道上,面色阴沉如水。

这处藏污纳垢的法外之地,还有不到几年的光景便要彻底被拆毁,只存在回忆之中。

但即便如此,作为港岛社团的发祥地,龙城依旧是一块充斥着神秘与灰色的地带。

苏汉泽这次没有选择把屠宰场放在葵涌某个隐秘的货仓。

飞机带人绑回来的那几个东星仔,他要杀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一来是告诉别人,他苏汉泽说话掷地有声,说罩得住的人,就一定罩得住!

二来是告诉东星,大家可以放开手脚开打了!

东街口的一处狗场护栏外围,细眼背着手从狗场里头走了出来。

朝着步行而至的苏汉泽招招手,招呼道。

“阿泽,一会办完事,记得让你的人把地冲洗干净。

矮脚昆这人很鸡婆的,我大半夜帮他来喂狗,他不感谢我就算了,还要收我笔场地费,真是痴线!”

“细眼哥,劳烦你了!”

苏汉泽打个哈哈,没有去同细眼过多闲聊,便大步朝狗场里头走去。

昏暗的狗场内,不少乌漆嘛黑的铁笼子里头,绽放着一双双恶犬泛着绿光的眼珠子。

觉察到有生人入内,本就嘈杂的狗场瞬间再度响起一阵喧嚣的犬吠声。

狗场的一块空地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三个铁笼子。

三个狗笼里头,蜷缩着三个被剥得赤条条的古惑仔,个个手脚被缚,眼神充满了恐惧的怯意。

飞机带着几个刀手站在狗笼子前面,看到苏汉泽过来了,飞机当即过来问好。

“泽哥,先杀哪一个”

“人带过来就行了,剩下的事情交给矮脚昆的人去办,你没有城寨的人专业。”

苏汉泽夺过飞机手中铮亮的狗腿刀,掷在地上。

随后对着躲在狗场角落里抽烟的一个细汉招招手,那个细汉当即把烟头往地上一丢,满脸堆笑的跑到苏汉泽跟前。

“老板,有什么吩咐”

苏汉泽没有应声,而是把手伸进自己风衣的内兜,从里面取出一沓捆扎整齐的钞票,递到这个细汉的手中。

开口道:“这里是一万现钞,除去交给你大佬的六千蚊场地费,剩下的钱拿给你去潇洒。”

这个精瘦的细汉当即眼神一亮,把钞票塞进裤兜,拍着胸脯保证道。

“老板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好了!”

苏汉泽冷笑一声,指着一字排开,正中间的那个铁笼子道。

“你这里的狗好吵,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喂饱。

这样,手法精细一些,利索一些。

我要让这个臂仔亲眼看到他的心脏被丢进笼子里喂狗,能办到吗”

“简单!”

精瘦的细汉应了一声,随后挽起袖口,从腰间摸出一把锋利的鱼刀,便大步朝苏汉泽指向的那个铁笼子走去。

但见他打开铁笼的槽门,左手一把揪住臂仔的头发,不顾臂仔歇斯底里的嚎叫,一把就将臂仔从笼子里拽了出来。

随后右手持刀,一脚将臂仔踏在地上,刀尖在臂仔胸口比划了一下,找准位置,持刀朝胸口用力一扎。

噗嗤——

锋利的鱼刀切割在肌肤上,如同划过豆腐一般,飚起一股殷红的鲜血。

九龙城的细汉不敢过多迟疑,当即把带血的鱼刀放进嘴里叼住,两手往切开的创口用力一剜。

待到创口剜开足有五寸来长,他眼疾手快,左手伸进创口,右手利索接住从嘴里吐出的鱼刀,朝心脏的位置割去……

夜幕之中,正上演着一副在地狱中才能出现的场景。

饶是做惯了刀手出身的飞机,此刻也感觉胸口一阵发堵。

在九龙城这个细汉握着那颗血淋淋的心脏,把心脏丢入狂吠的狗场之中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现在他算明白为什么苏汉泽会说做这种事情,他没有九龙城的人专业了。

“老板,需要处理干净吗”

刚刚剜完心的细汉却丝毫不以为意,仿佛刚才只是在杀鸡宰鱼一般。

他手握鱼刀,甩了甩刀身的鲜血,谄笑着对苏汉泽问道。

“处理干净些,毛都不要留下一根!”

苏汉泽满意地点了点头,看了眼地上还在抽搐的臂仔,大步走到剩下的两个铁笼面前。

此时被锁在狗笼中的另外两个东星仔,已经惊惧到一种近乎失神的状态。

苏汉泽左右打量一圈,开口问道。

“在东星跟哪个混的”

无人敢出声应答。

苏汉泽耐着性子,再度询问了一遍。

“我问你们两个,在东星跟谁混的!耳朵聋了吗!”

“好彩,我哋都是跟好彩哥混的!”

左边的铁笼子里头的那个率先回过神来,歇斯底里朝着苏汉泽喊道。

苏汉泽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踢了踢右边的铁笼,对着身后的细汉招招手。

同时交代道:“把这个和那个臂仔一起剁碎,丢进去喂狗!”

“好的老板!”

……

在惨叫声逐渐平息之后,左边铁笼里锁着的这个东星仔已经彻底被恐吓到痴呆了。

直到苏汉泽招呼还在干呕的飞机打来一盆冷水浇到他头上,这个东星仔才回过神来。

苏汉泽坐在一旁空置的铁笼上,指尖夹着一支香烟。

悠闲的对这个仅存的东星仔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知……知道,丧……哦不,泽哥……”

“知道我是丧泽,为什么还敢去砸我撑着的人的场子”

“不干我事,不干我事!

丧泽哥,是吹水魁指使我做的!他最受好彩哥器重,他不做声,我们哪敢砸那个女人的铺面!”

“你们好彩哥我倒是听说过,跟着白头翁在上海街做了七八年的字档生意,还是废柴一个。

不过我倒好奇,吹水魁又是哪个”

“刚才被开膛破肚的那个就是!泽哥,真的不干我事啊!”

这个东星仔拼命为自己辩解,对于他们这种底层的矮骡子来说,被砍就已经是心里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一想到自己同伴刚才被开膛破肚的那副惨样,现在他任何嘴硬的欲望都没有。

只盼望面前的丧泽能够大发慈悲,饶自己一条活路。

如果能够活下来,他发誓自己一定退出社团,从此再也不和古惑仔沾上半点边!

苏汉泽冷冰冰的声音再度传来:“我听人说,你们东星有三区的揸fit人在商量要我的命,去祭沙蜢的灵。

我很好奇,这三个人到底是谁”

东星仔想也没想,当即脱口而出道:“是慈云山的志伟哥和乌鸦哥,还有湾仔的司徒浩南!”

“为什么是这三个人”

“上次本叔被o记逼得收回了红,我们东星的老顶骆驼对这件事情很生气。

所以打算扶植自己的亲信去办妥……办妥泽哥你……

但是本叔不想放弃掉沙蜢留下的那些地盘,和老顶约定了,在七月初八,老顶生日的那天,三方人马一齐上阵。

谁率先做掉泽哥你,把尖沙咀的地盘打回来,谁就顺手接管尖沙咀的堂口。

泽哥,我只是个泊车的,这些都不干我的事,你俾条活路给我走!求求你,俾条活路给我走!”

也许是意识到苏汉泽该问的都问完了,这个东星仔开始声泪俱下的跪在铁笼里哀求。

苏汉泽不免觉得可笑,从他收数开始,遇到的烂仔都是一个德行。

刀不架在他脖子上,这些烂仔永远不知道害怕是什么东西。

一旦知道自己要死了,他们就会抛弃掉一切尊严,不管不顾的哀求自己俾条活路走。

一个有种的都没有!

苏汉泽弹飞手里的烟头,缓缓站直身子。

眯着眼问道:“我还有件事情没搞清楚,你一个泊车小弟,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