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要把暗算我的杂碎碎尸万段
第67章 我要把暗算我的杂碎碎尸万段
苏汉泽点点头。
答道:“我知道,你说的事情,我都有了解过!”
“了解你还要插手进来”
“四叔,很多事情,我现在没法和你解释清楚,不过你可以先听我把话说完。
我要做的其实是以你的名义,在港岛为我注册一家建材公司。
你也知道,港岛虽然注册一家公司相当简单,但鬼佬还是钟意和你们这些有头有脸的商人去做生意。
我要的不是你的河沙,是你的名气!”
许欢不禁疑惑。
“丧泽,我现在连沙都搞不到了,鬼佬再钟意和我做生意有什么用
我拿什么去卖给他们!”
“机制沙喽!前几年鬼佬没和大陆那边谈妥,沙源紧缺的时候,赤柱,南丫岛那边不是有不少的机制沙场吗
我就要做机制沙的生意!”
苏汉泽的答复不禁叫许欢皱起了眉头。
“丧泽,你在说什么癫话
大陆的沙子现在这么便宜,还有哪个钟意去搞劳神废财的机制沙
你说的那些沙场,老板亏得连底裤都没有了,现在这些沙场想转手都转不出去,你还想去捡回来
就算这笔钱你赚的轻松,也不是这么浪费的吧!”
苏汉泽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
“四叔,这就是我来找你合作的原因。
大陆那边的沙价便宜,导致港岛这些机制沙场纷纷倒闭。
现在这些沙场都在低价转让,我为什么不趁机收购回来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哪天大陆断了港岛的沙源,那么机制沙是不是又重新成为了暴利的行业”
一语惊醒梦中人,许欢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也不禁为苏汉泽这个大胆的猜测感到震撼。
苏汉泽说的没错,一旦大陆断掉港岛的沙源,港岛各处如火如荼的基建建设,是断不可能停下来的。
到时候因为沙源问题,远洋货船又要重新开动,机制沙场的机器也将再度轰鸣。
如果自己真的和苏汉泽拿下那些机制沙场,那到时候沙场开动的机器,就是一台台滚滚运作的印钞机!
但是大陆怎么可能断掉港岛的沙源呢
许欢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向苏汉泽询问道。
“不……不太可能吧
毕竟大陆的沙场已经开放了这么多年了,不可能断掉港岛的沙源吧……”
“事在人为,也许某一天,真的断掉了也说不定!
四叔,这点小小的忙,不至于不肯帮吧”
苏汉泽笑着向许欢询问道,他清楚许欢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知道该如何去选择。
这笔钱本来就是忠信义公账上的,他平白得四成的干股,怎么算都不亏!
良久之后,许欢终于点头答应。
“好,既然你都没有什么好担忧的,那我就跟你这一注!
不过在你走之前,我要提醒你一句。
如果你真的有办法解决掉连浩龙,记得让他走的痛快一点。
阿龙是我这些年最器重的后生,我不想看到他受苦!”
许欢这番话,其实已经是在提醒苏汉泽斩草除根了。
到了下定抉择的时候,他的内心就不该有一丝的怜悯。
没奈何,不怪他四叔不讲信义,怪只怪连浩龙做事太癫!
去差馆杀人灭口,哪怕再不正常的人,也不会做出这种陀衰家,累街坊的事情!
晚八点半,湾仔军器厂街。
芽子卡点准时下班,从港岛警务总政大楼里走了出来。
张凯一路小跑跟在她身后,追上了芽子。
“等一等啊芽子,ada交代我们,黎婉那边的调查令已经申请下来了。
今晚是不是加加班ada怕夜长梦多!”
芽子嫌弃的看了张凯一眼,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江诗丹顿女款手表。
大声对张凯说道:“拜托,现在几点了
我是来o记做事,可没有签卖身契诶!
你和ada既然这么钟意办案,办你们的就好了,请不要牵扯上我。
现在到点了,我是以一个港岛普通市民的身份在和你对话,请不要再来烦我!”
“芽子,你这样做会让ada很难做的……”
“那又怎么样大不了把我调到其他部门去啊!
我可没有ada那种拼起来不要命的精神,现在我要去享受我的下班时间了!”
芽子说着绕过张凯,张凯慌忙追了上去。
“你去哪里啊芽子,用不用我开车送你”
“怎么不办案了”
“送完你再回来办案,也不耽误嘛。”
“呵呵!”
芽子嗤笑一声:“张凯,你还是自己回去面对ada那张臭脸吧。
别到时候因为我,再平白无故挨她的骂。
请你让开,我要回去了!”
“芽子,送一送你,不碍事的,反正我也要去石峡尾那边办案……”
就在二人纠缠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芽子背后传了过来。
“芽子警官,下班了吗”
芽子眼神一亮,侧目看去,发现苏汉泽双手插兜,此时正靠在警务大楼围墙上面,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张凯面色一沉,放弃了对芽子的纠缠,大步朝苏汉泽走了过去。
“古惑仔,这是你能来的地方
你来找芽子做什么!”
“怎么,港岛有那条律法规定,我不能来军器厂街闲逛”
“我问你来找芽子做什么!”
张凯脸色再度发狠,向苏汉泽逼问道。
对于这样一个舔狗,苏汉泽本不想去搭理他。
但看到张凯那副欠揍的模样,古惑仔的混账劲当即上头。
他绕过张凯,走到了芽子的身边。
挑衅似的看了张凯一眼,开口道。
“阿sir,我找芽子是为了泡她行不行啊
你看芽子人靓条顺,我又一表人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扑街仔!你找死!”
被激怒的张凯当即挥拳上前,却被芽子上前一步,挡在了二人中间。
“张凯,你冷静点!
苏汉泽来找我,是因为案子上的事情!
公共关系科的人还在上班,你想当着他们的面打人吗!”
听到‘公共关系科’五个字眼,张凯才悻悻住手。
他用一种警告的眼神看了苏汉泽一眼,开口道。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不好意思,我没有什么情报要向你们o记爆料,我已经说过了,今晚我来这边,就是单纯约芽子出去饮杯酒,逛逛街的!”
面对苏汉泽没皮没脸的答复,芽子匆忙把张凯推了回去。
同时低声在张凯耳边说了些什么,最后张凯伸出右手食指,再度用一种警告的姿态指了指苏汉泽,便朝着警务大楼折返了回去。
芽子轻快地走到苏汉泽面前,身子微微向前一探,朝苏汉泽问道。
“真的约我去饮酒”
“哪能啊,你同事这么凶,我怕他带人去关停我整条街的灯。”
苏汉泽收起玩味的笑容。
旋即说道:“刚才我听你同事讲,你们还是不肯放过石峡尾的那双孤儿寡母”
芽子脸上顿露失望之色。
“苏汉泽,你可能不知道尤佳镇的性格。
被她盯上的案子,基本不可能有什么理由能够让她放手的!
你如果今天晚上是来找我打探这些事情的话,我只有一句话送给你,无可奉告!”
芽子说完,便扭头要走,却被苏汉泽忽然伸手拉住了胳膊。
“能不能够让我和你们c组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
“我送你们c组一样滔天的功劳,一样能够让港督亲自出面,表彰你们c组的功劳!
来换取你们c组放过石峡尾的那双孤儿寡母!”
芽子眨巴眨巴眼,回头朝警务大楼的大厅看了一眼。
随后反手抓住了苏汉泽的手腕,低声道。
“上我的车,换个地方说话!”
罗便臣道,一家环境幽静,布局素雅的咖啡厅里,招待生把咖啡送过来之后,芽子才开口对苏汉泽询问道。
“可以告诉我了,你刚才说的滔天功劳,到底是什么事情!”
“是昨天发生在西九龙的那起案子。”
苏汉泽漫不经心的搅拌着面前的咖啡,没有理会芽子震惊的表情。
兀自说道:“我相信你们整个警务系统,都知道这起案子是忠信义的连浩龙做的。
但是因为没有证据,警队这边也只能安排联合行动,没日没夜去扫连浩龙的场子。
真是好笑,哪有什么用人家是白粉拆家,你们把忠信义的场子扫个底朝天,也不影响人家连浩龙继续发财!”
芽子把递到嘴巴的咖啡放落,难以置信的望着苏汉泽。
询问道:“听你话里的意思,你有证据证明西九龙警署的那起案子,是连浩龙做的”
“当然!一卷录像带,清清楚楚记录了连浩龙的几个死忠心腹,在你们警队内鬼的安排下,进入了西九龙警署!”
“你是怎么拍到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就问你,单凭这卷录像带,够不够给忠信义这群扑街定罪”
芽子咬紧下嘴唇,深思了片刻,最后摇了摇头。
“不行,单凭一卷记录忠信义的枪手进入警署的录像带,并不能给他们定罪。”
苏汉泽自信答道。
“要是加上你们警队内鬼的口供呢!”
芽子一双杏眼瞪得溜圆:“你不会告诉我,忠信义安插在警队的内鬼是谁,你都知道吧”
苏汉泽没有选择去回答芽子这个问题,只是兀自询问道。
“所以说你们c组的尤ada,会不会同意和我做这笔交易”
“呼——”
芽子长叹口气,摇了摇头。
“你不了解我这个上司,她绝不会和你这种古惑仔去做任何交易的。
如果你把这桩案子交给她办,她立功之后非但不会念你的好,可能还会怀疑你和这起案子有什么关联。”
苏汉泽闻言,做出一副失望的神色。
调笑道:“照你这么说,也许我该直接去找b组的廖志宗的!”
“用不着啊!你既然来找我了,把这些证据交给我,难道不好吗
苏汉泽,你别忘记了,你在彩虹屋邨和人火拼,报告还是我写上去的呢!”
芽子瞬间激动了起来,她一跃而起,双手撑在桌上,目光稍显急切。
尖沙咀鹤鸣茶社,连浩龙和连浩东两兄弟坐在一间软包的沙发上,二人各自吞吐着烟雾,脸上皆露出不安之色。
吧嗒——
连浩龙吐出一个硕大的烟圈,接着把手中的雪茄放在烟灰缸上。
扭头对连浩东说道:“阿东,我感觉出事了!
从今天晌午开始,你大嫂那边联系不上,阿发那边联系不上,到了晚上,连那几个泰国佬都联系不上了!
会不会是你安插在廖志宗身边的那个内鬼反水了!”
连浩东当即否决:“大哥,这怎么可能
勾结社团成员去警署杀人,单是这一条就够她把牢底坐穿了。
她要是会反水,当初早就反水了!”
“那你告诉我素素他们到底去了哪里,今晚o记在韩琛的地盘上办案,肯定是差佬动手了!”
连浩龙的脸上逐渐开始显露出暴躁之色,即便到了现在,他也丝毫没有怀疑素素这个女人其实已经背叛了自己。
连浩东不禁摊了摊手:“大哥,无凭无据差佬怎么抓人啊
你放宽心,我再安排弟兄们出去找找。”
连浩龙怎么可能放宽心
自己的老婆素素,这么多年一直掌管着忠信义的财政。
军师阿发,不少泰国那边的生意都是由他负责打理。
这两个人都是他的左膀右臂,任何一个出了事,对于忠信义来说都是一场不能承受的灭顶之灾。
至于查卡那几个泰国佬就更不用说了。
把他们拿捏在手中,不单单可以一口吃掉韩琛的那些精品货仓,更是能在泰国多开辟出一条线路。
这三波人与自己息息相关,在同一天内全部失去联系,不怪连浩龙这个老江湖,也开始沉不住气了。
“阿东,让你安插在警署的那个内鬼打探一下,看看是不是差佬那边偷偷摸摸动手抓人了。”
“大哥,早就打探过了,差馆那边只是收到命令,这段时间没日没夜扫我们的场子,并没有证据抓我们忠信义的人!”
连浩东再度否定了连浩龙的建议,接着他脸色一沉,不由得皱起眉头。
看向身旁的连浩龙道:“大哥,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多讲。”
连浩龙眉头一挑:“自家兄弟有什么不当讲的,和大哥没有什么好见外的,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
“是这样的,我怀疑大嫂和阿发有勾结,他们卷钱跑路了!”
连浩东直率的一番话,顿时让连浩龙如遭雷击。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度难看,哪怕是这番话从自己弟弟嘴里说出来的,连浩龙也差点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住口!阿东,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大嫂!
这话我就当从来没有听见,换成别人,我当场打烂他的嘴!”
连浩龙发怒的狰狞模样,叫连浩东感到一阵后怕。
但他耿着脖子,音调加高了几分,依旧对自己大哥说道。
“大哥,有些话既然说出口了,我就要说个明白!
当天我和阿污他们去西环尾收货,我就感觉不对劲!
后来雷美珍告诉我,o记当晚分别在两个码头查到了我们的货。
一批货,分两个码头上岸,想想中间都有猫腻了!
上次大嫂说金三角今年收成不好,货涨价了,可我去别的字头打听过,不管是什么品质的货,还是上半年的旧价!
这些年忠信义的财政大权一直是大嫂在掌管,泰国那边又是阿发一直在联络。
他们要是合起伙来诓你,你一点毛病都挑不出啊!”
“住口!”
连浩龙猛地一个耳光甩在了连浩东的脸上。
连浩东不闪不避,像是早有准备一般。
不过尽管连浩龙暴怒之下的这一巴掌收了力,但连浩东的嘴角还是被这一巴掌撕裂,溢出了丝丝鲜血。
稍稍恢复理智的连浩龙当即懊恼,一把抓住了连浩东的胳膊。
“阿东,你怎么不躲”
连浩东擦拭掉嘴角的血渍。
开口答道:“大哥,这种事情换在谁的身上都无法接受。
是不是我说的这样子,你查下社团的公账就知道了。
我们在差馆杀了人,现在全港岛的差佬都在盯着我们忠信义。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大嫂肯定是卷款跑路了!”
连浩龙其实不是一个无脑的莽夫。
刚才自己弟弟说的那番话,逻辑确实严丝合缝,挑不出什么毛病。
他也清楚,自从自己找了个小老婆,生下个孩子之后,素素明显就和自己有了一层隔阂。
只不过具体哪里不对劲,他之前也说不出来。
彻底冷静下来的连浩龙把手从连浩东的肩膀上松了下来,长叹口气。
“账本一直由素素在保管,现在她失踪了,我也无法作证你的猜测。
但是素素从十六岁就开始跟我,我始终不相信她是这样的人!”
“大哥,你不是不相信,你是不肯相信!
这样,大嫂那边的账本既然一时半会找不出来,但我们可以去找四叔!
忠信义在海外的账户都是四叔帮忙开设的,有他出面,或许可以查到我们资金流动的流水!
如果到时候是我错怪了大嫂,我自己把自己的嘴打烂好了!”
面对连浩东信誓旦旦的回答,连浩龙心中疑云更重。
良久后,只得点点头,摸出了手提电话,拨通了许欢的号码。
他不知道,此刻西九龙警署那边已经是警车齐鸣。
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向他的笼罩而来。
电话响了两声后便接通了。“喂,哪位”
听到许欢的声音,连浩龙当即抓紧电话。
开口答道:“四叔,我是阿龙,这么晚还来打扰你老人家休息,真是不好意思!”
“是阿龙啊,没事,现在才十点不到嘛,我还没有歇息呢。
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四叔,我们忠信义,上个月一笔账怎么对都对不上。
不知道是素素记错了,还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想请四叔帮帮忙,去银行调取一份流水,有没有问题啊四叔”
许欢那边顿了一下,语气开始有些沉重。
但还是很快答道:“这个倒是简单,你如果急的话,现在我就可以安排人去把流水调取出来。
阿龙,没什么大问题吧”
“问题倒不是很大,不过能连夜调出这些流水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麻烦四叔了!”
“好,我马上去办,晚点打给你!”
许欢回答完,便挂断了电话。
现在电话两头的人,都是心情极度复杂。
许欢知道素素已经死了,他对连浩龙心中,终归还是带着一点淡淡的歉意。
一个同床共枕,跟了他二十年的老婆。
一个一手把他扶植起来,让他最为敬重的叔伯。
这两个人可谓是连浩龙生平为数不多,最为之信赖的人之二。
但二人都背叛了他!
只不过许欢也仅有这么一点愧疚而已。
陀衰家累街坊,于情于理,他没有不抛弃连浩龙的理由!
连家两兄弟继续在茶包内等候消息,大约过去十几分钟后,一道急促的电话铃再度响起。
连浩龙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摆在桌面上的电话,这时旁边的连浩东出言提醒了一声。
“大哥,是我的电话!”
说着连浩东拿起电话,摁下了接听键。
“喂”
“连浩东,你们赶紧跑路吧!
现在o记c组那边,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你们当晚带人潜入警署的证据。
现在整个西九龙警署这边,联合机动部队在赶往尖沙咀那边!
快点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电话是连浩东安插在o记的内鬼雷美珍打过来了。
其焦急的语调,不由得叫连浩东皱紧了眉头。
“说清楚点!什么叫o记搞到了我们的证据
三八,是不是你泄露了口风我警告你,敢耍我你也一样跟着玩完!”
“连浩东!你现在不跑,大家才一起跟着玩完!
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解释那么多了,外边还等着我出去整队集合!
我再说一遍,那晚你们潜入警署,被人用dv机拍了下来。
刚刚我们o记所有部门,在会议室一起观看了这则录像!”
雷美珍焦急的有些语无伦次,说完这通话,便挂断了电话。
连浩东握着手中的电话,还在气急败坏的大喊。
旁边的连浩龙赶紧凑了上来。
“阿东,果然是差佬动手了!”
连浩东这才回过神来,他方才经过短暂的考虑,断定雷美珍不可能骗他。
这个o记的差婆因为嗜赌,早年在濠江欠下了一笔不菲的债务。
是自己拿钱替她填补的亏空,然后一步一步把雷美珍给套牢的。
现在他们可谓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忠信义出了事,雷美珍一样难逃噩运,没有道理去骗自己。
考虑清楚的连浩东慌忙抓住连浩龙的手,瞪大眼睛。
“大哥,来不及想那么多了!
不管是真是假,我们赶紧避避风头先!”
一夜之间横遭剧变,终于让连浩龙意识到,有人早就给自己布下一个陷阱,等着自己一步一步往里头钻。
心中泛起一股无力感的连浩龙呆坐在沙发上,苦笑一声。
“阿东,我们几十年的根在这个地方,避风头,去哪里避啊”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哥,不管怎么样,总比在苦窑里蹲一辈子要好吧!”
连浩东焦急地催促道。
眼见连浩龙两眼无神,还是不肯起身。
连浩东当即起身把连浩龙拖拽起来。
“大哥,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总该为你儿子好好想想吧
他才刚满月,你要是蹲了苦窑,你儿子可能比我们当年过得还要惨!”
一语惊醒梦中人,连浩龙当即抖擞起精神来。
“阿东,你马上去尖东那边,把阿慈和你侄子带到天星码头那边来。
快点!”
“那大哥你呢”
“我去通知天虹他们,去码头准备船等你们!”
“了解!”
二人从这间茶社前脚刚走,后续蜂拥而至的警队冲锋车便把忠信义的各处地盘围了起来。
警队这次为了彻底剿灭忠信义,可谓是下足了血本。
不禁西九龙所有的重案组全部抽调警力过来围堵,甚至在油尖旺巡逻的机动部队,都抽调了大半过来。
整个尖东忠信义的地盘,每家场子都有荷枪实弹的差佬出入。
不仅仅是熄灯查牌这么简单,但凡在忠信义场子里睇场的马仔,全部银手铐,黑头套,一车一车的往西九龙总署拉。
可见忠信义搞出警署杀人灭口的事件,让警务处颜面扫地到了什么程度。
带着骆天虹在天星码头等候的连浩龙,此刻仿佛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警笛声。
他焦急的一遍又一遍看着手腕上的手表,每一分每一秒,对他都是一种煎熬。
骆天虹陪在连浩龙身边,猎猎海风吹动着他额前那抹修长的刘海。
眼见连浩龙急得如同热锅汤上的蚂蚁,骆天虹不禁吹了吹额前的长发,走到连浩龙身边。
低声问道:“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我们忠信义,好像一夜之间就全玩完了”
“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连浩龙一边朝远处张望,一边对骆天虹答道。
“现在的情况是你大嫂不见了,阿发不见了。
阿东阿差在警队的内鬼,又告诉我们杀阿污的事情泄露了。
总之不管怎么样,现在先离开港岛,再慢慢从长计议!”
“那大嫂呢现在人还没有找到,不管了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一个人死,好过一家人全部整整齐齐!
冚家铲,船怎么还没有来”
铃铃铃铃——
此时挂在连浩龙腰间的手提电话响了起来,连浩龙不敢耽误,迅速接起了电话。
电话是许欢打过来的。
没有过多的客套,许欢还未等连浩龙开口,便直接对其说道。
“阿龙,你那边是不是出事了”
“四叔,确实是出大事了!”
“扑街仔!我知道你这些年犀利,不过去警署杀人这么严重的事情,你怎么能做的出来
跑路吧阿龙,你在港岛这边留下的东西,四叔会帮你照看着的!”
许欢的一番话,不由得叫此刻心急如焚的连浩龙心中,稍稍平缓了一点。
他握着电话,焦急地往四周打探了一圈。
压低声音道:“四叔,我现在就在码头等船!
还有,素素和阿发他们也不见了。
我怀疑阿发他们背叛了社团,麻烦四叔在我跑路的这段日子里,去帮我打探一下素素和阿发他们的行踪!”
“现在不是说这些鸡毛鸭血事情的时候,我听老鬼明他们说,现在忠信义所有的场子都被差佬查抄了,我就知道你那边出了大事!
你听我讲,我已经委托人问过了,这次你惹上的事情不小,西九龙那边甚至和水警都报了备。
你那些船只要一开动,估计开不到公海,就要被水警给拦下了。
我安排一条船去码头接你,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再等个几分钟,船到了马上就走!”
听到许欢替自己考虑的面面俱到,连浩龙差点没流下感动的泪水。
但是他还是咬牙对着电话说道。
“不行啊四叔,阿东他们去接我儿子了,他们不过来,我绝对不走!”
“痴咗线!现在尖东那边被差佬围的和个铁桶一样,你再不走,等差佬把码头这边封锁了,就没得走了!”
许欢怕连浩龙不肯答应,最后赶紧在电话里头补充道。
“听着阿龙,你那个二房和儿子都是清清白白的,差佬就算再怎么迁怒你,也动不到他们母子俩的头上去。
阿东那边我会替你去接应,相信四叔,四叔在港岛经营了这么多年,绝不会坐视你们两兄弟落到差佬的手上去的!”
许欢一番话,算是给连浩龙吃了一剂定心丸。
连浩龙茫然回头,张望远处灯火通明的尖东。
他清楚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自己空有一身武力,在强悍的执法暴力机构面前,显然也是不够看的。
最后他一跺脚,朝着电话对许欢表示感谢。
“四叔,那就麻烦你帮忙打点了!
船还有多久到我带天虹先走!”
“一艘白色八缸的大飞,我安排的人会把船送到天星码头。
你到时候自己揸船,按照和你接头的这个马仔提供的路线,往东南海域一直开,到了公海,我安排了其他的船在等你!”
“多谢四叔!”
“记住,不要婆婆妈妈耽误时间了。
只要你还活着,忠信义就不会垮!”
“记住了!”
挂断完电话,不多时果然有一艘大飞往码头这边极驶而来。
连浩龙理了理被海风吹乱的头发,看向骆天虹道。
“四叔安排的船应该来了,天虹,我们先走!
再回港岛,我一定要把暗算我的杂碎,碎尸万段!!”
黑夜中,连浩龙充满恨意的低吼,如同一只垂死挣扎的雄狮,在宣泄着他最后的愤怒……
“是龙哥吗”
大飞马达的轰鸣声刚刚停歇,船上的马仔还未等大飞停稳,便迫不及待的从船上跳了下来。
看着站在码头上的连浩龙二人,狐疑地问道。
“我是,你是四叔派过来的吗”
“没错,龙哥,四叔叮嘱我把钥匙给你。
往东南方向行驶,出了公海,打这个电话,会有船过来接你们!”
马仔在确认连浩龙的身份之后,一边往连浩龙这边凑,一边拿出一张纸条,以及大飞的钥匙,交到了连浩龙的手中。
连浩龙接过钥匙,却并未去接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
“既然是四叔派过来的,为什么不直接送我们出海”
“拜托龙哥,我可是正经守法的好市民!
要我送你们出海,万一中途被差佬抓到,那我这辈子不就跟着你们一起完蛋了吗
今天不是四叔安排,谁肯冒着蹲苦窑的风险给你送船”
连浩龙听完这个马仔的说辞,这才借着码头昏暗的灯光,打量了其几眼。
发现这个马仔已经三十几岁的年纪,皮肤黝黑,身穿一件灰色汗衫背心,胳膊上虽然雕龙画凤,但递给自己钥匙的手掌上,却满是因为做工,密布的老茧。
显然是个已经洗手上岸的古惑仔来的。
这种人不肯在这个节骨眼上送自己出海,也是情有可原。
对此连浩龙也没有再去多想,毕竟对方是四叔派过来的。
他当即接过那张纸条,没有再去啰嗦半句。
一边招呼骆天虹跟着他上船,一边大步往那艘大飞上赶去。
轰隆——
大飞咆哮的马达声再次响起,紧接着,大飞如同一支离弦的利箭,快速驶离了天星码头。
站在码头上目送连浩龙远处的这个马仔,等到大飞彻底消失在漆黑的海面之后,当即拿出了自己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四叔,他们已经上船了。
好,好,我知道。
炸弹安在发动机的上面,等他们出了公海,只要一打那个电话,立刻就会爆炸。
多谢四叔!多谢四叔……”
加多利山,许欢的别墅内。
挂断完电话,许欢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他看向坐在一旁的苏汉泽,摇晃了下手中的电话。
开口说道:“你满意了过了今晚,就不会有忠信义的存在了!”
苏汉泽不由得笑笑。
答道:“四叔,搞得让你整死连浩龙,你好像很委屈一样。
你不要骗我,我相信自从那天晚上你看完我给你的那卷录像带之后,你比任何人都希望连浩龙死!”
对于苏汉泽无情的拆穿自己,许欢倒也没有再去选择掩饰。
他反倒是点了点头,大大方方承认了下来。
“没错,从他还是一个赌场的看场小弟开始,我就一直尽心尽力去扶持他。
怪只怪这么多年我看错了人,养出个无法无天的莽夫!
他不死,我这一辈子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东西,都要跟着他一起完蛋!”
听完许欢的话语,苏汉泽倒是觉得这个看似和煦的忠信义叔伯身上,颇有几分枭雄的气质。
不过苏汉泽大晚上特地跑来找他一趟,也并不全是为了连浩龙的事情来的。
现在忠信义算是彻底被差佬整垮了,连浩龙的死亡也开始进入了倒计时。
不过连浩龙虽然死了,但是忠信义那些叔伯手中攥着的生意可都还在。
没有了连浩龙坐镇,忠信义的地盘必将会被其他社团吞噬殆尽。
与其便宜了连浩龙昔日那些死对头,倒不如把忠信义这些地盘由自己尽数吃下去。
这就是他今晚来找许欢的主要目的。
旋即苏汉泽一本正经对许欢说道。
“四叔,明人不说暗话。
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出来混的,最钟意被你们这些大水喉看中。
当年你捧连浩龙,也许是你看走了眼。
有没有考虑重新培养一个社团的代理人出来,你看我够不够资格”
“苏汉泽,你的意思是让我出面,说服忠信义那些叔伯元老,把忠信义的地盘交给你去打理”
“没错!”
“那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很简单,忠信义这块招牌,在港岛肯定是没法再挂下去了。
你们忠信义这些元老,应该也不想手上的生意被人拆的七零八落。
我替你算过一笔细账,忠信义在尖沙咀和旺角这边,一共看着五十五家场子。
包括不限于酒吧,夜总会,骨场,波楼,大小字档这些。
这五十五家场子,有十八家集中在尖东广场一代,是由忠信义五个叔伯做背后股东,交给连浩龙代为打理的。
而忠信义这些叔伯中,又以你四叔马首是瞻,场子交给谁去睇,还不是你四叔一句话的事情!”
听完苏汉泽算清楚这笔细账,许欢点了点头,但跟着提醒道。
“你要搞清楚,我现在是问你为什么我要把这些场子交给你去打理。
苏汉泽,你该还不会想拿那个汇款账户来要挟我吧
我要告诉你,我们的合作,从连浩龙死的那一刻就正式终止,区区一个汇款账户,我保证能在差佬查到蛛丝马迹之前摆平!”
苏汉泽讪笑一声:“四叔,今天我可从来没有这件事情要挟过你。
不过你既然问理由,我就和你说点有用的。
忠信义这些叔伯的十八家场子,全部由我代为睇场,我不收一分钱的睇场费!
作为交换,我们钵兰街的马子去这些场子开工,你们这些叔伯要给我免去全部的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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