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泽哥教训的是

第75章 泽哥教训的是

“b哥,我不想去钵兰街!”

一听到大佬b让自己去钵兰街找丧泽的人交数,陈浩南当即火起。

看到陈浩南激烈的反应,大佬b并未感到意外。

只是敲了敲桌面,笑道。

“让你去你就去,钵兰街那家夜总会,是我和蒋先生合资开办的。

蒋先生的数不用交,并不意味着我的数不要交。

畏畏缩缩,人家还以为我们怕了呢!”

陈浩南不情不愿的把这个黑色塑料袋扒开一看,发现里边是一沓扎好的零碎钞票。

大佬b从桌上挑出一根牙签,叼在嘴里。

等陈浩南把袋口扎好,才开口说道。

“浩南,看到人家在尖沙咀拉三个堂口的人过来晒马,有没有觉得很羡慕”

“b哥,不羡慕是假的,但羡慕又有什么用

人家有个家大业大的姐夫在背后替他撑腰,冚家铲,几百号人说开到尖沙咀就开到尖沙咀。

他丧泽不怕尖沙咀这块地盘太难啃,崩到自己的牙吗!”

人比人就是容易把人给气死。

想他陈浩南当年在慈云山的屋邨踢球,一脚把球踢到了靓坤的身上,在被靓坤赏了一可乐瓶后,气不过的靓仔南就此在慈云山跟了大佬b。

此后近十年的光景里,他也算是风里来雨里去,跟着大佬b一路从慈云山打到了铜锣湾。

直到现在,也堪堪只是混成大佬b手下一个头马,连个红棍都未扎职。

凭什么丧泽一个之前在和联胜收贵利的飞仔,就因为他大姐命好,嫁给了洪兴最巴闭的韩宾,现在都能踩落尖沙咀这种龙虎地去了

眼见大佬b没有答话,陈浩南当即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不妥。

连忙解释道:“b哥,我不是说你不肯撑我啊!

我就是不服罢了!

出来混,不靠自己的本事,我不相信他能走得长久!”

“浩南,你用不着说丧气话!

现在事实就是丧泽带着三个堂口的人,昨夜在尖沙咀一拳活生生打死了沙蜢,现在他威风得不得了啊!

你大佬我呢,就没有韩宾这么大的本事,能够一句话,就拉三十车小巴的人去帮你打场子。

不过你也不用灰心,b哥我罩你这头马,还是没有问题的。”

大佬b吐掉嘴里的牙签,笑道。

“打尖沙咀这么大的事情,十三妹连声招呼都没有和蒋先生去打。

你猜猜蒋先生那边会不会有什么意见”

陈浩南眼神一亮:“b哥,你的意思是”

“洪兴毕竟是蒋先生的洪兴,哪怕当年韩宾是蒋先生用一整个堂口换回来坐镇的。

但是韩宾不把蒋先生放在眼中,即便丧泽打下尖沙咀这么大块地盘,他也未必欢心!

蒋先生不欢心了,尖沙咀的场子丧泽撑不撑得住两说,这个红棍,未必丧泽就争得过你!”

陈浩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旋即便听到大佬b继续教导道。

“我们出来混呢,最应该讲究的就是忠义二字。

首先,我们做小的,对龙头老顶要忠。

有时候本事太大,却让做老顶的觉得掌控不了你,你的日子也未必好过喽。

浩南,你看看靓坤那个扑街,前几年粉档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要搞他,还不是蒋先生一句话的事情!”

“b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陈浩南能有今天,全靠b哥你的抬举。

你放心,你让我往东,我绝不会往西!”

“知道就好,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去操心,把数给大头送过去吧,不要让别人借题发挥,在背后说你大佬的闲话。”

大佬b满意的点了点头,直到陈浩南离开了冰室,他脸上的笑意才逐渐凝固起来。

紧接着大佬b抬起一脚,将面前的餐桌径直踹翻。

瓷盘碗筷散落了一地。

“苏汉泽,你了不起啊!

不要以为你搵了个大头回来,就吃死我了!

路都不会走,就学人家去跑,步子太大小心扯到你的蛋!

你们这些做小的,就是欠人调教!”

自从苏汉泽把大头捞到钵兰街开工之后,大佬b处心积虑想踏足钵兰街的布局,便彻底没了下文。

在自家堂口一干细佬面前落了面子不谈,他替蒋天生匀出的那几百万的股份,也算白白打了水漂。

加上山鸡被打进医院,杂七杂八的汤药费,又得由他来掏。

他前前后后费了这么多心思,了这么多钱,除了在蒋天生面前落了个好,可以说什么也没有捞着。

这些帐,被他如数记到了苏汉泽的头上!

更让大佬b可恨的是,今天一大早,他就打过电话向蒋天生探过其对尖沙咀这场插旗行动的口风了。

接过蒋天生总在电话里头顾左右而言他,似乎对十三妹擅自调动三个堂口去踩尖沙咀的场子,根本没有什么意见。

他口口声声告诉陈浩南,一定会帮他保住那个红棍的名额,其实现在他自己心里都犯怵。

如果东星捏着鼻子认怂,苏汉泽当真把尖沙咀这边的地盘尽数吃掉,上半年这个红棍怕是没有任何人能争得过他了。

不谈踩落尖沙咀的功绩,单是三个堂口联合行动的表态,就是在告诉别人。

要抢苏汉泽这个红棍,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拗不拗得过韩宾这条大腿!

o记c组的办公室内,尤佳镇一如既往般呈现一种精神饱满的状态,仿佛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

“张凯,a组和b组,这次是联手在李sir面前反对我们督办尖沙咀的社团火并案件的。

李sir作为我们octb的行政长官,他也不得不考虑其他两个组的意见。

所以这次洪兴和东星一旦再发生什么恶性火并案件,我们c组只能承担协助的作用。”

“嗯!”

张凯坐在尤佳镇对面,手捧一杯凉透的了红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尤佳镇抬头望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不过李sir的提议,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张凯,我是有自己考虑的。

现在明眼人都知道,我们警队这边,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尖沙咀。

洪兴和东星这两个社团哪个敢恣意妄为,港岛警队绝对有信心做出一份漂亮的政绩去给港督过目!

我相信东星和洪兴的人都不傻,以我的猜测,这场社团火并案件,很可能会演变成一起江湖仇杀案件。

你近段时间带着c组的组员在尖沙咀那边多加盯梢,一旦有谁动了枪,我们c组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插手进去。”

尤佳镇不由得说的有些口干,她抬头望了眼张凯,发现自己这个弟弟还是呈现一种痴呆状,一副根本没有把她的话听进耳朵里的样子。

这样尤佳镇不由得大为恼火。

哐——

“张凯,我和你说这么多,你有听到没有!”

尤佳镇一拳锤在桌面上,当即把张凯吓了一跳。

张凯一个哆嗦,手中的茶杯差点没掉落在地。

“ada,我……我懂你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东星迫于警队的压力,不敢大张旗鼓去和洪兴火拼。

但是不排除东星的人会找枪手,去挂掉丧泽”

面对张凯含糊其辞的回答,尤佳镇不满地答道。

“张凯,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非常失望!

你现在在想些什么我非常清楚,我希望你能搞清楚一件事情。

如果你希望芽子能够高看你一眼,就把握好我给到你的每一次机会!

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一个比自己弱的男人!”

“yes ada!”

被戳到痛处的张凯,当即起身对这尤佳镇敬了个礼,同时右脚跺地,大声喊道。

“如果你现在得闲,就拿着这堆资料去找芽子。

李sir交代我们,既然忠信义的案子是由我们c组破获的,那就争取在这周必须把忠信义的根彻底铲干净。

你跟着芽子,去把善后工作做漂亮点。

到时候总结报告上,我也好替你向上面邀功。”

面对尤佳镇的发号施令,张凯略显有些不解。

“ada,你刚才不是说我们现在办案的重点方向……是盯好尖沙咀的两家社团吗

为什么要我去收忠信义的尾,和芽子去抢功劳”

尤佳镇白了张凯一眼:“痴线!那你是钟意和我去尖沙咀办差,还是钟意和芽子一起去办忠信义的案子

你如果钟意和我去办差,那你现在就可以去楼下等我!”

“ada,我懂你意思了,我懂!”

张凯连连摆手,蹑手蹑脚从尤佳镇面前抱过那堆资料,讪笑着离开了尤佳镇的办公室。

其滑稽的模样,看得尤佳镇直摇头。

“真是个木头脑袋来的,这副鬼样能讨女人喜欢,那真是见了鬼了!”

待到张凯抱着尤佳镇给的那堆资料找到芽子的时候,芽子正在角落里的饮水机旁边接水。

看到张凯把一堆资料往自己办公桌上一拍,芽子不禁蹙眉。

旋即拿着水杯,一瘸一拐的走了回来。

张凯见状,连忙赶上前来,想要搀扶住芽子,却被芽子一把推开。

“芽子,你怎么了”

“没事,昨天回家上楼的时候,不小心崴了下脚。”

“要不要紧,你去看过医生了没有”

面对张凯关切的询问,芽子一时间显得有些尴尬。

她把水杯摆放在自己桌上,环顾了下四周正在忙碌的同事,还好,并未有人注意到自己这边。

于是芽子有意岔开话题,扯起张凯报过来的资料道。

“张凯,ada这是要做成案总结了啊”

“没错,她让我配合你,把忠信义该收的尾巴全部收掉。

不过你放心,表彰报告已经拟定好了,我是不会和你抢功的。”

面对张凯小心翼翼地回答,芽子不禁在心中长叹了口气。

自从这个扑街仔听了尤佳镇的意见,冒冒失失跑到自己租屋外头和自己表白之后,她和张凯相处起来,总是感觉身处在一种尴尬的境地。

虽然她已经很明确的拒绝了张凯的示爱,但是芽子怎么可能知道,一个对自己着了魔的男人,不管自己用什么方式去拒绝他,他总能替自己找好一个再合适不过的理由。

出于礼貌,芽子还是对张凯说道。

“张凯,忠信义那边该扫的场子也已经扫清了。

如果现在一定要结案,那就只能把连浩龙逮捕归案,不过我觉得连浩龙既然跑出去了,恐怕这辈子也不会再回港岛。

如果ada想提携一下你,收尾工作就由你去做吧。

让ada替你把报告写好看点,我们c组,从来都是有福同享嘛。”

芽子说这番话,本来是用作拒绝和张凯合作的推辞。

殊不知听在张凯耳朵里,这是芽子对自己明目张胆的关怀。

心中不免窃喜,果然尤佳镇说的没错,是自己那天的唐突吓到了芽子,芽子还是关心自己的!

“芽子,这怎么行呢

忠信义的案子是你一力破获的,替你打打下手,收拾一下残局,这是作为同事应该做的。

我绝对没有去抢你功劳的意思!”

望着油盐不进的张凯,芽子只得无奈叹口气。

“随便你吧,忠信义的案子我是没兴趣去盯了。

对了,昨天ada不是告诉我,让我负责去盯紧洪兴的苏汉泽吗

怎么今天忽然让我跟你去收忠信义的尾了”

听到‘苏汉泽’三个字眼,张凯面色不由得一怵,脸上洋溢的热情不禁黯然了几分。

“芽子……ada有说过,这次洪兴和东星在尖沙咀那边的事情,由她亲自出面去盯防。”

“为什么我是哪里做的让她不够满意了”

“不是啊芽子,ada有说过,我们c组要在调查科拔头筹,a组和b组能做到的事情,我们c组一定能够做到。

她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你误会了……”

面对张凯仓促的解释,芽子并未多说什么。

她双手支撑起桌面站了起来,径直往尤佳镇的办公室走去。

剩下张凯跟在身后,不住的询问:“芽子,你的腿到底碍不碍事

要不要我陪你去看医生……”

笃笃笃——

“进!”

从扣门的声音,尤佳镇就判断出外边站着的人肯定是芽子无疑。

整个调查科的c组,只有芽子才敢这样粗暴的敲自己办公室的门。

果然,芽子带着一脸不满的神色,从外边走了进来。

进来就把双手撑在尤佳镇面前的桌面上,质问道。

“ada,你到底是几个意思

你也知道苏汉泽做过我的线人,你也知道他一向对你充满了敌意!

为什么你要朝令夕改,你是嫌尖沙咀这块地方,还不够乱的吗!”

“芽子,我希望你下次在发表自己意见的时候,能够先学好怎么去和上司礼貌的说话。”

尤佳镇丢掉手中的笔,抬头看向了芽子,随后吐出几个冰冷的字眼。

“你先出去!”

张凯跟在芽子身后,看到场面有些尴尬,只得低声劝慰芽子道。

“芽子,不要去和ada硬顶了。

有什么事情一会再说吧!”

“我是让你出去!不打招呼随意进上司办公室,警队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规矩了!”

尤佳镇一句话让张凯更显尴尬,他只得挤出一个笑脸,抱歉地朝尤佳镇笑笑。

随后一路小跑,溜出了尤佳镇的办公室,还不忘贴心的替二人把门带上。

“芽子,坐下来说话吧。”

尤佳镇看出了芽子腿脚似乎有些不方便,只不过她一个守身二十几年的老处女,也没往某些方面多想。

等张凯出去了,尤佳镇便亲自拖过一条椅子,示意芽子坐在她办公椅旁边交谈。

等到芽子坐定,尤佳镇才再度开口。

“不是我朝令夕改,我知道,从你进入c组第一天开始,你就不怎么认可我这个人。

你总是觉得我们警员和社团之间,还是要保持一份该有的默契。

不过你也不要认为一个在调查科工作了七年之久的警员,会不懂得社团之间的运作规律。

这次苏汉泽在尖沙咀搞出的事情,已经不是靠谁去讲和就能摆平得了的!

芽子,我想你该搞清楚一件事情——我们差人的职责是抓贼,不是替黑社会去充当和事佬!”

听完尤佳镇的答复,芽子不免连连点头。

“难怪,难怪昨晚李sir召开紧急会议,宣布由我们c组做ab两组的协助调查,你一向争强好胜却没有对李sir的意见持反对态度。

你是算准了尖沙咀一定会打起来,到时候出现了什么不可控的情况,警务处问责下来,你可以顺理成章把锅甩给黄sir,廖sir他们!

然后再由你临门一脚,顺理成章从李sir手中接手洪兴和东星的案子”

尤佳镇点了点头,并未对芽子的说辞表示否认。

芽子不禁咬住了下嘴唇,对于这个把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上司,她仿佛愈发感觉陌生。

“ada!做差人的,难道不应该致力于去维护社会最基本的治安秩序为己任吗

难道挖空心思,把一些本该避免的大案要案揽过来去办,这样就是一个合格的差人!”

“芽子,你很聪明,如果哪天我从调查科调职走了,我真希望c组这群人,能够由你来接管。”

尤佳镇并未正面去回答芽子的质问,她自己本就是一个偏执到了极点的人。

从来不喜欢靠耍嘴皮子去说服别人。

该说的都说完了,不等芽子答话,尤佳镇直接下达了最后的通牒。

“现在我再重申一遍,有组织犯罪调查c组的任何成员,除我之外,任何人不得插手东星和洪兴之间的事务。

我所做的一切,全部都问心无愧,你如果不赞同我的做法,这几天可以申请调休。

你安安心心准备好下周迎接处长的表彰就行了!”

下午五点二十分左右,一台九龙出租车公司的计程车稳稳停在九龙城门口。

苏汉泽从车上一跃而下,付过打车费,头也不回的往城寨内部走去。

自从他做掉了东星的沙蜢之后,不管是差人,还是港岛的这些社团成员,都知道尖沙咀这边已经被苏汉泽下成了一着死棋。

o记那边,尽管ab两组都知道距离东星和洪兴在尖沙咀全方面开打,只差临门一脚的某个契机。黄志诚和廖志宗两个老差人,还是想尽办法从中周旋。

对于他们来说,忠信义差馆杀警的案件,不啻于在鬼佬心中埋下了一个火药桶。

一旦这个火药桶被引爆,他们这些差人,社团,没有一个人能够独善其身。

而c组的尤佳镇则是在准备坐收渔翁之利。

对于她而言,这是一次在上司面前展露自己本事的绝佳机会。

她要让警务处的这些高层看清楚,到底谁才是维护亚洲地区,最安全城市这块招牌的卫道士。

洪兴和东星两边老顶的态度并不明确,看似平静的地盘之争

苏汉泽从来不是一个喜欢被动的人。

他今番再入九龙城,就是为了给这些鸡毛鸭血,狗屁倒灶的事情尽快画上一个句号。

九龙城龙江饭店。

苏汉泽站在这块足有两层楼高的招牌

五彩斑斓的霓虹,与上半个世纪风格的建筑,构建成为一种矛盾的结晶体。

招牌灯下的蛛网正在随风摆动。

饭店内的食客,有穿西装打太,头发抹的油光铮亮的。

有身穿粗布汗衫,汲拉着人字拖的。

大堂照明的顶部,挂着的居然还是昏黄的白炽灯泡。

此情此景,颇让人有一种时代正在交接的感觉。

作为九龙城内最出名的饭店之一,龙江饭店一向以烧得五湖四海的江湖菜闻名遐迩。

这家饭店厨子的手艺在九龙城寨这块地方绝对不算最精的,但会的菜式绝对是最全的。

不同于其他地方单一的粤菜口味,由于九龙城内鱼龙混杂,五湖四海的亡命徒聚集于此。

饭店的厨子,不禁懂得烧制华夏大地各大菜式,连寿司都懂得烧制好味。

时间久了,便早就了九龙城最闻名遐迩的餐厅——龙江饭店!

“丧泽,这里!”

在苏汉泽刚踏足饭店大堂的时候,二楼的复式餐厅,坐在护栏处的细眼便看到了他。

当即丢下一双筷子下来,吸引到了苏汉泽的注意力。

苏汉泽望向细眼,会心一笑,旋即大踏步往楼上赶去。

走到细眼的餐桌前,发现细眼面前摆着一锅清汤口的潮汕锅底,桌上摆着几叠片好的靓牛肉。

眼下锅还没有烧开,显然是等着自己一并过来用餐。

细眼抓起一瓶未贴牌的烧酒,给苏汉泽倒了一杯。

旋即笑道:“前天你在尖沙咀搞这么大的阵仗,我没有派人去替你撑场,你不会怪我吧”

“细眼哥,你要是派人出去,那才真正坏事!

我是在响朵,不是在和警务处的差佬宣战。”

苏汉泽举起酒杯,讪笑着和细眼碰了一下。

细眼手底下的人是什么成分,他可是清楚的很。

九龙城一个堂口,细眼少说也养着五六百号人开工。

这些人拉出来,不说个个都是打靶仔的成分,但是拉到法庭上,不被判个十几二十年的,都不好意思说在九龙城跟着细眼开工。

平时找这些人办点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那是一把好手。

真要拉出去晒马开片,只怕当天晚上飞虎队就要揸铁蜻蜓到钵兰街,把他苏汉泽的骨灰都给扬了!

二人小酌几口之后,桌上的锅也被烧开了。

细眼直接抄起一盘靓牛肉,用筷子尽数夹在汤锅内,搅拌了一下,随后向苏汉泽问道。

“近段时间,你来麻烦我的事情可不少。

说吧,这次来找我,又要我帮你搞定什么事情”

“细眼哥,我好你好大家好喽。

其实这次来找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还是问你这边找几个好手。”

苏汉泽漫不经心的答道,细眼却放落了手中的筷子。

一本正经对苏汉泽说道:“要从我这里借人可以,不过你姐夫有言在先。

你从我这里借人去做什么事情,必须要先告诉我才行!”

说着细眼看到苏汉泽顺势要开口答话,又抢着拿话去堵他的嘴。

“你少来,不要和我说什么规矩。

从我出来混那天开始,韩宾就告诉过我,天大地大,家里的规矩最大!

你不想让韩宾回来打断我条腿,就不要让我难做!”

“呵呵!”

苏汉泽嗤笑一声,摸了摸鼻子。

开口道:“细眼哥,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讲的。

这次我问你借人,确实是要去办点扎手的事情。

你给我找队枪手,要那种为了钱,连亲老母都敢做掉的货色。”

“你要找枪手去打谁”

“打我!”

“打谁!”

“打我喽!”

苏汉泽一本正经地答道,其严肃的表情,一时间让细眼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半晌之后,细眼才扣了扣耳朵,诧异地问道。

“你说的这种货色,九龙城这种地方一抓一大把。

不过我没有搞清楚,你找这样一群亡命徒出城寨做事,就是为了打你

把话说清楚点,是不是做戏给那群差佬看”

“是,也不是!”

苏汉泽抱着手坐在椅子上,耐心对细眼解释道。

“现在尖沙咀什么情况,相信细眼哥你也看到了。

东星那群人不傻,没有人敢在尖沙咀搞事的。

他们一天不搞事,我就要一天防着他们。

打黑枪放冷箭的事情细眼哥你也做过不少,知道自己要被人打黑枪却没有作为,那才是真正的难受!”

细眼端起面前的烧酒,聚拢眉头狠狠饮了一口。

随后放下酒杯,摸了摸光溜溜的两鬓,低声问道。

“你要假戏真做把差佬的火力全部吸引到东星那边去”

“没错!所以希望细眼哥擦亮眼睛,帮我挑选好人手。

你找来的这群枪手,没有意外的话,怕是很难活着从尖沙咀走出去了!”

苏汉泽慢慢把头凑到细眼那边,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片刻之后,细眼一拍脑子,对着苏汉泽竖起一个大拇指。

“懂得用差佬的势,来借力打力,洪兴上半年这个红棍给你,还真不亏!

我看好你啊,总有一天,港九这边,你丧泽的名头一定要大过任何一个猛人!”

“细眼哥说笑了,丧泽这个诨号,怎么可能大得过你们呢。”

“我不是在说笑!”

细眼一脸认真地说道:“我在你这个年纪,终日就知道揸波吹水,和一群屋邨飞仔大小声!

要是有你这脑子,也不至于被韩宾赶到九龙城来,尽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了!”

“不是,细眼哥,我的意思是,丧泽这个诨号我并不喜欢。

等我哪天出了头,就不钟意别人丧泽丧泽的叫我。

细眼哥,你看现在还有哪个敢叫宾哥一声宾尼仔”

细眼不禁哑然失笑,一把握住苏汉泽的手,打趣的叫了声泽哥。

“泽哥教训的是,以后起势了,别忘记提携老弟一把就是。

来来来,先饮咗这瓶酒,以后等你发达了,我也好出去吹水,就话当年泽哥还未发迹的时候,也同我在一张桌子上,一起饮过几杯酒的!”

在九龙城买凶杀人,就和出门遛弯吃个饭一样简单。

苏汉泽在陪细眼吃过饭后,细眼只出门打了个电话,回头就告诉苏汉泽,演员已经替他准备就绪。

只要他方便,今晚就能找好地盘,敲锣打鼓在尖沙咀演出一场好戏。

二人协定好时间地点,苏汉泽便仓促离开了九龙城。

至于细眼从哪里找的人,找的什么人,他一概不去关心。

苏汉泽已经打定主意,今晚在尖沙咀,就请阿sir看一出荷枪实弹的枪战片!

晚九点五十分左右,葵涌三号货柜码头的一处货仓里,一台灰色的面包车缓缓驶出。

车上坐着三个衣裳稍显褴褛的糙汉,个子看起来都不高,头发一个个都显得乱糟糟的。

如果不是这三人肤色不似终日顶着烈日毒晒那般黝黑,看起来倒也与终日在码头劳作的苦力无异。

值得一提的是,三人目光中,都带着一种麻木的残忍。

“明哥,这单生意我们每个人能分到二十万呢!

难道真的不回去吗这笔钱,够我们回去做点小本生意了……”

在车辆驶出货柜码头之后,揸车的小个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对坐在副驾驶位上,一个啃着甘蔗的同伴说道。

被称呼为明哥的同伴,右嘴唇处有着一道小拇指长的疤痕。

随着他咀嚼甘蔗的动作,疤痕宛若一条活过来的蜈蚣,看起来很是骇人。

在听到自己小弟的抱怨之后,疤脸二话不说,拿起手中的甘蔗,就重重敲在了揸车佬的头上。

同时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训诫道。

“阿鬼,你脑子进水了

回家,我们还有家吗!”

“明哥,我老母已经六十三岁了,身子骨本来就不好,我……”

“妈个比,当时跟我们在东广抢劫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老母身子骨不好

我告诉你,现在大陆公安那边的通缉令,还贴在你老家的每一条电线杆上!

王国平和邱军力两个已经吃了生米了,你想拿着钱回去,要害死我们吗!”

阿鬼只得悻悻揩了揩鼻子。

“明哥,对不起,我只是随口说说。”

坐在后座的同伴开腔了。

“阿鬼,听明哥的话。

既然选了这条路,我们就没有头回了。

你老母还有你大哥照顾,如果实在放心不下,找机会安排人送比钱回去,也算替你尽孝了。

你现在回去,一旦落到公安的手中,保准端午没过完就喊你吃生米!

别忘记了,你手里有三条东广保安的人命!”

“我知道了江哥,总之你和明哥去哪,我就去哪。”

“这才像话,大家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有一身本事在,去哪不愁没财发!”

明哥又咬了一口甘蔗,两眼直视前方,目光如狼。

旋即对后座的同伙交代道。

“阿江,把枪再上一次枪油。

办完事,马上开车去西贡码头乘船。

港岛虽然没有死刑,但我也不想落到这边条子的手中。

让我蹲一辈子的监仓,那还不如让大陆公安一枪子打死我好了!”

“收到明哥!”

尖沙咀的夜色,显得格外迷人。

繁华的夜景之下,马路两侧的高楼鳞次栉比,到处都是一片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

很难让人联想到在短短三十年前,这里的马路上,还能看到人力车夫的踪影。

有时候时过境迁,岁月轻易能够遮掩掉很多沉淀的痕迹。

今时今日的人只看到眼前的繁华,看不到昔日破败的光景。

就如同尤佳镇这个差人,虽然了解当年港岛的警察和社团其实是沆瀣一气,但还是笃定的认为贼怕差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

金利来夜总会门口,尤佳镇把车稳稳地泊好。

随后她甩了甩一头精干的短发,昂首挺胸走下了车。

今夜,是她最后一次来找苏汉泽这个矮骡子谈判。

她觉得就算苏汉泽帮助o记破获了忠信义的大案要案,自己能做的也是仁至义尽了。

如果苏汉泽一味不听自己的劝告,那么等待着他的只有两种后果——

要么死于和东星的社团纠纷之中,要么被自己以进行有组织犯罪的名义进行调查,被自己亲手送入监仓。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尤佳镇都不在乎。

矮骡子存在的意义,不就是成为一个优秀的差人,前进路上的垫脚石的吗

“octb高级督察,我有事要见你们的负责人苏汉泽。”

还未走进夜总会里头,尤佳镇便拿出证件,递到了前来帮忙泊车的小弟面前。

本来满腔热情的小弟一看到尤佳镇的证件,当即就把脸垮了下来。

现在小费收不到,还要同个差婆去饶舌。

“ada,我们大佬不在啊!”

“是不是要我呼叫机动部队支援,你们大佬才肯出来见我”

尤佳镇收起证件,倨傲的脸色,一度让这个马仔感到非常不爽。

但是o记的名头吓死人,马仔虽然心中不爽,也只得嘴硬答道。

“警官,我一个负责泊车的,哪里知道泽哥在什么地方

要不你自己进去找人问问需不需要我帮你看车啊,打个折,给我十蚊钱就好了!”

“利用市政公共泊车场所,进行泊车牟利服务。

古惑仔,单凭这一点,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回差馆报道了!”

尤佳镇一番话,让这个泊车小弟晦气的直摇头。

未了,他只得悻悻转身,把手插在兜里。

“我挑!我上去通知泽哥,他肯不肯见你,我就管不着了!”

翻起的白眼,是这个年轻的古惑仔最后的倔强。

面对三言两语被自己慑服的古惑仔,尤佳镇只是轻蔑的挑起了嘴角。

她颇为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权力给自己带来的优越感,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在自己刚才泊车位置的后方,有一台不起眼的面包车悄然驶入。

随后车辆熄灯停火,三道冰冷的目光,与她一致投向夜总会的门口。

不清不楚之间,她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为了苏汉泽今晚这场表演,并未受邀的第一个观众。

这家夜总会,就是忠信义四眼蛇的场子之一。

自从四眼蛇不明不白的死掉之后,这处场子便被由许欢牵头,准备以一群忠信义元老的名义,从四眼蛇的遗孀手中收购过来。

只不过四眼蛇的老婆漫天要价,现在这几家场子还处于议价状态。

索性苏汉泽就把这家场子选定为今晚‘表演’的场所,反正不是自己的东西,打烂了也不会心疼。

“照片都认清楚了没有”

面包车内,借助着路灯昏暗的光线,三个人挤在狭隘的空间里,竭力辨认着一张苏汉泽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在一家酒吧内,以dv记录的形势,进行剪辑打印出来的。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正脸的辨识度很高。

揸车的大圈仔握着苏汉泽的照片,连连点头。

“明哥,这小子生得好靓仔,我只看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后座的大圈仔把一支长枪递到疤脸头目的手中,跟着附和道。

“半长头发桃眼,我听说他一拳能把东星的沙蜢打死!

就是不知道子弹他能不能够扛得住!”

“阿江,少说瘟话!

一会由阿鬼看车,就留在车里等我们。

等我们得手,马上开车去西贡码头那边,去那边找人把尾款结了,大家一起去台岛快活!”

阿明嘴里叼着一支皱巴巴的香烟,任由阿江从后面递来打火机给自己点上。

随着咔嚓一声,右手重重推在了枪栓上,手中满是枪油味的八一杠,已经子弹上膛!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