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融入上巢

总督办公室门外。

　　李诺擦拭额头的汗水，直到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面见了这方世界的主宰。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大人物，一个念头就能决定自己的生死。　　还好还好，自己足够机智和冷静，没有把短视频里的烂梗抛出来送死，不然现在就要吃紫蛋了。　　稍等片刻，德尔顿从门内出，一边轻揉眉心，一边带领李诺走向另一座升降梯。　　“恭喜你，康文。伏盖斯领主对你的表现很满意，你可以转正了，而且这次任务的额外奖励翻倍。”　　德尔顿用数据板打开升降台，按下标记为“12楼”的按钮：　　“我现在带你去总督卫队的总部，给你注册上巢人的身份，正式入职总督卫队。”　　“上巢人的身份。”李诺看着观景玻璃外面的夜景，有一些恍惚。　　曾几何时，他还在为脱离下巢冒险试药，和罗布诺斯斗智斗勇。　　可现在，他只需要跟德尔顿走一趟就能获得下巢人梦寐以求的新身份。　　等他从总督卫队退休，他或许可以在上巢买房，开公司，置办产业，甚至是娶妻生子，过上远比下巢更为安定的生活。　　前提是，他能避开帝国军的征召，叛军的暗杀，邪教徒的骚扰，亚空间恶魔的窥探，荷鲁斯叛乱和叛乱引起的大清洗…　　好吧，仔细想想，好像成为上巢人之后，自己所要面对的困难没什么变化，依旧是战乱与瘟疫，杀戮与死亡。　　这才是战锤世界的主基调啊。　　一路闲聊，跟随德尔顿走完入职流程，李诺收获了新身份与安全屋。　　考虑到上巢身份是永久性的，德尔顿建议李诺使用自己的真名来注册身份。　　李诺这具身体的原名是reno，与“李诺”这两个字谐音。　　不用担心reno这个名字引起敌人的关注。　　一方面，在上巢这儿，全名中带有“reno”一词的人至少有三百万，没人去深究每一个reno的人生履历。　　另一方面，李诺现在的样子和过去大不一样，不可能被人与同名的下巢少年联系起来。　　综合考虑之下，李诺决定采用德尔顿的建议，在身份信息一栏上签下了“reno”这个名字。　　与特工们交流合作的时候，依旧是用“康文”作为代号。　　在上巢拓展自己的人脉时，则以李诺自称。　　上巢身份的生平履历比较简单，他在学院完成基本的学科之后，继承了父母的遗产，其中包括若干王座币、一套房产以及配套的家具。　　这一身份干净整洁，与各方势力毫无瓜葛，所以不存在天生与某方势力敌对的情况。　　两套身份，两种人生。　　把工作与生活分开，对特工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一通操作过后，李诺领到了与真实身份绑定的数据板。　　在德尔顿的带领下，他抵达了自己位于上巢第一大区的安全屋。　　这是一座屹立在大型人工花园角落里的独栋小屋，地面上有两层，地下有一层地下室，带有前后两个花园。　　哥特式的尖拱门窗，青绿色的花窗玻璃，简约而不失美感的雕纹，高耸的尖顶。　　李诺在看到这间房屋的第一时间就被它的美感所折服，情不自禁地为伏盖斯领主献上赞美之词。　　德尔顿拍了拍李诺的肩膀：　　“我就不进去了。安全屋里有家政机仆和通讯机。家政机仆会为你清扫房屋和准备食物。通讯机与上巢的公用数据库相连，你可以在里面找到在上巢生活的常识和上巢的法令。机仆和通讯机的维护费用，会自动从你的账户上扣除。”　　“好的，长官。”李诺问道：　　“请问其他特工也有这么华丽的安全屋吗？”　　德尔顿摆摆手：　　“不，没有。他们的安全屋是跃层公寓，目前只有你跟我是住在独栋的小屋内。这代表总督大人非常看好你。好好干吧，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我们通过数据板联系。”　　“慢走，长官。”　　李诺目送德尔顿离开，推开住处的大门走进去。　　一名机仆站在房屋正门前，用难辨雌雄的电子合成音致以问候：　　“日安，先生。房奴-121号向您报到。请使用数据板与我签署主仆协议。”　　房什么？　　房奴？　　这谁起的代号啊，真是恶趣味。　　李诺微微一怔，上下扫了眼经过修饰的机仆，意外地发现对方的形象还算不错。　　执行生产和研究任务的机仆实用为主，基本不考虑美观的事情。　　面前的家政机仆大有不同。　　他的义眼被修饰成了圆框眼镜，没被金属覆盖的皮肤似乎是人工制成的，亮丽如新，没有污垢和油渍，身上的仆人服饰正好遮住了被机械所取代的四肢。　　总体看上去，他像是一个高度机械化的管家。　　“你好，房奴-115号。”李诺停下脚步，取出数据板，用管线与对方手腕上的接口对接：　　“我能给你换个名字吗？比如，男仆-1号。”　　“乐意之至，先生。主仆协议签署完毕，男仆-1号将竭诚为您效劳。”　　机仆弯腰伸手，邀请李诺进门：　　“我将带您参观这座房屋，请跟我来。”　　李诺收回管线，翻看主仆协议的详细内容，随口问道：　　“你还记得自己被改造成机仆之前是做什么的吗？”　　“是的，先生，被改造成机仆前，我刚完成学业，正在找工作。”　　“那你为什么会成为机仆呢？”　　“因为我的母亲病了，先生，而我无法承担医疗费。我把自己卖给了埃尔多家政公司，成为了家政机仆。”　　“什么？”李诺停下脚步，神情错愕地看过去。　　男仆-1号的义眼微微闪烁：　　“是的，事情就是这样。您不用为我的母亲担心，她现在已经痊愈，还搬进了养老院，颐养天年。我想，虽然过程曲折了一些，但我终究还是把她留在了我的身边，没有让她被死亡带走。”　　李诺一阵默然。　　主仆协议的第一条就是忠诚。　　家政机仆不能向主人撒谎，这是被写进颅内回路里的底层逻辑，无法被改变，所以机仆刚才说的都是实情。　　男仆-1号似乎对李诺的沉默会错了意，赶忙说道：　　“我保证，我母亲的存在不会干扰我为您服务。请不要向埃尔多家政公司申请更换机仆。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不，我没有更换机仆的打算。”李诺看了眼窗外绚烂的夜色花园，沉声问道：　　“你的名字是什么？我是说，成为机仆前的名字。”　　男仆-1号努了努嘴唇，艰难地说道：　　“我…我被改造前叫布兰蒂。”　　“布兰蒂？听上去像是女生的名字。”李诺双眼瞪大，旋即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　　“哦，抱歉。我把你当成男性机仆了。”　　“没关系，先生，机仆没有性别之分。我们不需要生育，所以那部分生理系统已被摘除。您无论叫我什么都可以。”　　李诺尬笑一声：　　“好吧，那我以后就叫你布兰蒂，可以吗？”　　家政机仆需要理解主人在情绪方面的需要，因而被保留了一小部分用于情感分析的脑组织。　　布兰蒂的义眼兴奋地闪烁一下，电子合成音也变得欢快一些。　　“您当然可以叫我布兰蒂。请跟我来，我带您去验证沉思者的权限。”　　二人拐入地下室。　　这里用作库房和通讯室，暂时没什么家具，显得比较空旷。　　通讯室里有一台通讯机。　　据布兰蒂介绍，这是一台家用型通讯机。　　通讯机只拥有数据交换和防火墙功能，不能像沉思者那样处理数据。　　就和穿越前操作电脑差不多，李诺只需用摇杆键盘操作几下，就能访问上巢的公共网络。　　将通讯机的权限与数据板共享后，即可用数据板随时随地访问上巢的网络。　　相比较于穿越前丰富多彩的互联网，巢都世界的网络简陋许多。　　界面上只有五个图标，分别对应通讯模块、城市新闻、账目清单、商品采买和金融交易。　　通讯模块可以打电话，收发短讯和传输文件。　　城市新闻模块会把每日要闻直接在界面上呈现出来，点击即可查看详情。　　今日份的头条新闻与黑船联盟和帝国法务部组成的舰队有关。　　这支舰队在三日前抵达。　　它的目的并非提前征收什一税，而是前来关注幽灵药剂的研发进展。　　等底巢的非法势力被扫荡干净了，帝国法务部会督促总督解除幽灵药剂的封锁令，以此收获大量灵能者，交由黑船联盟运走。　　这批灵能者将用于灵能实验。　　若证实人造灵能者同样可以当做星炬的燃料，那巢都-艾皮迈特的未来走向将发生剧变。　　“幽灵蘑菇果然把黑船联盟引来了，还好我现在有总督罩着，不会被拖走。灵能者可以抵扣不少其它税款。伏盖斯领主只要豁得出去，往后的什一税都用人造灵能者来交也不是不可能。”　　李诺暗自嘀咕，直接点开最后一个图标。　　这个图标上写着“金融交易”的字样。　　李诺对此大为不解。　　战锤世界还有金融市场？　　保险公司怕不是会亏个底朝天吧。　　股票和债券的风险也大到没边，说不定今天才买的股票，明天就因为战乱而变成废纸了。　　李诺带着好奇点开金融交易界面，不由得啧啧称奇。　　交易流通的金融商品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本地家族对外出售的家族企业股份应有尽有，还有诸多农业世界、工业世界的大宗商品期货可供挑选。　　最夸张的是，李诺看到了由星际战士军团发行的战争债券和股票。　　基里曼不讲武德，清单上可以购买的债券和股票足有三分之一出自他的五百世界。　　不愧是未来的摄政王，征服银河期间也没忘了打理五百世界的财政。　　李诺在沉思者前看得入神，布兰蒂前去厨房准备了一些点心。　　半小时后，李诺对自己的10万王座币有了清晰的认识。　　王座币由神圣泰拉发行，跟随亚空间航行向外流通，使用者以人类帝国的星际商人、行商浪人、贵族、内务部、军务部等为主。　　一艘从帝国军退役的月级巡洋舰的竞拍成交价，一般为500万王座币。　　维护这样一艘舰船的费用，大约为每月10万王座币，若是要大修，维修费用100万王座币起步。　　将月级巡洋舰装满，在两个世界跑贸易，来回一趟能赚20万王座币——这是按照平均净利润率计算出来的数字。　　也就是说，自己手上的10万王座币，只相当于星际商人买卖一次的净收益。　　李诺能依靠这10万王座币翻出什么花样来，全看他自己的本事。　　“嗯，时间已经很晚了，先睡觉，明天就联络伊莎贝尔，把10万王座币转到自己的户头上。”　　李诺站起身，在布兰蒂的带领下前去卧室休息。　　…　　…　　注1：　　在《行商浪人》的游戏和官方小说里，卡利西斯星区的塔苏斯巢都就以金融业和交易闻名。　　在官方小说《宿敌，阴影中的战争》中，天辉号的舰船装载了大量用于分析金融数据的沉思者。　　这艘船沿着尤洛塔斯贸易航线收集交易信息，再通过商业分析模型来对特定星球的需求变化进行预测，从而确定这颗星球未来数个月或十几内所需要的商品。　　综上所述，战锤40k确实有金融市场，而且非常发达。只是因为主流作品都聚焦于星际战士、审判官等角色，因而没有把金融等细节展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