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弥胎暗结

“训练阶段提前结束，你们十个人从明天开始正式入职。可能需要半个月的时间，你们才能走完整个入职流程，做好心理准备。记得明早八点过来报到。”

　　罗布诺斯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安保人员擦去血污，用裹尸袋把尸体装好，运到停尸间。　　没一会儿功夫，休息大厅内就只剩下十名即将正式入职的员工了。　　李诺呆呆地站在原地，耳边仿佛响起了“雪花飘飘北风萧萧”的歌声，心头一片凄凉。　　马扎克斯走过来，按住李诺的肩头，语气温和：　　“李诺，接受现实吧，这就是我们的宿命。我和其他八个人准备找地方好好聊一聊，你也一起来吧。”　　说完话，也不管李诺同不同意，马扎克斯拽上李诺走向升降台，另外八人跟了上来。　　马扎克斯的力量大的可怕，手掌宛如铁箍。　　李诺试着挣脱，没能成功，反倒是肩膀上传来扭伤的刺痛。　　出了工厂大门，马扎克斯带领众人来到僻静的巷子。　　他松开李诺的肩膀，像是仁厚的长者般安抚道：　　“别不合群，李诺。未来我们十个人就是家人了，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是啊，李诺。”麦克唐森凑过来笑道：　　“虽然你还没成年，无论体格还是阅历都比不上我们，但我们不会嫌弃你。我们是家人，家人之间怎么能闹别扭呢。”　　家人？　　家尼玛的人。　　李诺的心情差到极点。　　今晚本应转到实验部门才对，谁曾想在最后关头出岔子。　　出岔子也就算了，还耽搁了自己和莱雅交易。　　自己已经快迟到半个钟头了吧？　　再不过去交易，莱雅估计要走了！　　李诺皱着眉头，想找借口开溜，却发现一股诡异的氛围正在迅速酝酿。　　马扎克斯和麦克唐森笑得像是慈爱的老父亲，连眼角的鱼尾纹都出来了。　　其余人虽没有露出这般笑容，目光中却透露着某种期待，紧紧地盯着马扎克斯二人。　　“弥合选中我们。因而，我们是唯一，我们是无尽。”　　马扎克斯将两只手掌交叠放在腹部，以虚无缥缈的语调念诵祷言。　　麦克唐森的姿态和马扎克斯一模一样，紧随着对方的话语说道：　　“我们是无尽，我们是进化。”　　李诺心头巨震。　　这两句话不是幻觉里的吗？　　好像和“弥合”有关。　　马扎克斯和麦克唐森在搞什么名堂？　　却见麦克唐森右手边的男人，学着麦克唐森的语调和姿势低语起来：　　“我们是进化，我们是完美。”　　其余男人像是心有灵犀，主动按照逆时针的顺序补充语句。　　“我们是完美，我们是融合。”　　“我们是融合，我们是唯一。”　　“弥合之音萌芽，弥合之意迸发，弥合之魂升华。”　　“加入弥合。”　　“崇拜弥合。”　　第九个人说完话后，轮到李诺。　　现场九人齐齐向他看去。　　李诺此时要是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那他的学就白上了。　　他用双手盖住自己的腹部，眉眼低垂，嘴角上扬，露出老父亲般的微笑，接上最后一句祷言：　　“追随弥合。”　　马扎克斯和麦克唐森含笑点头。　　马扎克斯上前一步，来到众人围成的圆圈中间，一边抚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肚皮，一边低吟：　　“弥合引导我们相遇，我和麦克唐森是诸位的领路人。”　　麦克唐森也来到包围圈中间，右手轻抚肚皮，仿佛那里正酝酿着生命：　　“弥合之音再次响起之前，请诸位务必勤恳工作，互相帮扶，勿要让别的部门瞧出端倪。最后，赞美弥合。”　　“赞美弥合。”马扎克斯附和。　　“赞美弥合。”　　“赞美弥合。”　　“赞美弥合。”　　众人逆时针重复“赞美弥合”。　　马扎克斯一边笑着，一边轻拍了一下肚皮：　　“我感受到祂的胎动了。你们未来也会拥有我这样的体验。请耐心等待。明天见。”　　“明天见。”麦克唐森附和。　　“明天见。”　　“明天见。”　　“明天见。”　　众人逆时针重复“明天见”，像是马扎克斯和麦克唐森的复读机。　　随后，现场十人散开，各自回家。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慈爱的笑容。　　李诺一口气走出上千米的距离，警惕地左右张望，确认没人跟着自己，这才收敛笑意。　　艹！　　邪教徒！　　马扎克斯和麦克唐森是邪教徒！　　他俩背后是一个和“弥合”有关的势力。　　注射幽灵药剂后出现的变异，绝对与“弥合”脱不开关系！　　众所周知，战锤世界里有一条名为“信则有”的定律。　　某个虚无的理念被人长期崇拜与传颂后，它极有可能在亚空间诞生，变成新的亚空间生物。　　与“弥合”有关的势力，正在塑造属于自己的亚空间生物，并利用它的力量来控制人类。　　好消息是，此亚空间生物尚未凝聚成形，没有自主意识。　　它只能按照邪教徒灌输给它的理念来改造普通人。　　至于改造有没有成功，亚空间生物不知道，也无法向邪教徒传达改造结果。　　邪教徒只能利用对暗号的方式来确认改造是否成功。　　刚才发生的对话，就是在对暗号。　　李诺当场反应过来，并出色地完成了对暗号的流程，暂时取得马扎克斯二人的信任。　　现在该怎么办？　　要不要向执法者举报？　　可以是可以。　　只是举报之后，万一查出来我明明不是灵能者，却可以加速愈合伤口怎么办？　　到时候十有八九要被押进实验室解剖。　　这下麻烦了，我好像卷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李诺轻揉太阳穴，思维飞速转动，一时间没有头绪。　　最终，他一咬牙，决定先把这件事丢到一旁，赶紧去和莱雅完成交易。　　要是莱雅了解“弥合”就再好不过，自己说不定能从她那儿找到办法。　　…　　…　　毗邻废墟区的巷子内。　　三双眼睛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大眼瞪小眼。　　“莱雅，李诺还来吗？我们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了。”体型瘦小的鼠皮人不耐烦地扒拉自己的胡须。　　“耐心一些，小壮。等待就如同种庄稼，没有耐心，就没有收获。”　　大壮舔了一下弟弟小壮的毛发，以示安慰。　　莱雅歉意地笑了笑：　　“再等等吧，要是十分钟后李诺没来，我们就回去。他这次要搬运的蘑菇有点多，可能在路上遇到麻烦了。”　　小壮抖掉哥哥大壮的口水，“好吧，再等十分钟。我的菜还没收呢。”　　“呼——呼——呼——”　　粗重的喘气声传进巷子，一道人影向两鼠一人走来：　　“不好意思啊，我迟到了。”　　来人正是李诺。　　他身上绑着许多口袋，走起路来分外吃力。　　“没事儿，我们也没等太久。”莱雅走出阴影地带，想去帮李诺把口袋卸下来。　　大壮忽然拦住莱雅，猩红的双眸中浮现警惕，细长的胡须飞快抖动：　　“等等！莱雅，李诺的气味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