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赞美“愚笨”

“啊~~~困死了~~~”

　　第二天一早，李诺打着哈欠来到克拉姆卷烟厂，两个眼袋又黑又重。　　“李诺。”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李诺顶着熊猫眼回头一瞧，那人正是艾米。　　两个人自从报到之后就再没见过，直到今天才在路上碰面。　　李诺八点上班，晚上七点多才能下班。　　艾米则是标准的朝九晚五。　　二人正面遇上的难度，不亚于空间站对接。　　李诺在脸上拍了拍，打起精神问道：　　“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我昨晚在实验室里种了些蘑菇，准备今天早点来照顾它们。”　　艾米上下打量李诺：　　“感觉你好像变高变壮了嘛。采集部门的伙食这么好吗？”　　李诺低头看了下，这几天确实长高不少。　　之前他和艾米差不多高，现在比对方多出三四公分的样子。　　这种肉眼可见的增长速度是强化剂带来的。　　不愧是牵扯到亚空间的玩意，效果就是牛。　　李诺撩起袖管，拍了拍肱二头肌：　　“这可是用命换来的。我们每天都要注射强化剂，每次注射都有几个人死掉。我能活到现在真是命大。”　　艾米嘴巴微张，惊讶得说不出话：　　“什么？你们要注射强化剂？我的天，那东西不是还处于活体实验阶段吗？你们难道就是实验对象？”　　啊？　　有没有搞错？　　强化剂还处于实验阶段？！　　李诺暗骂一句“老狐狸罗布诺斯”，摇摇脑袋无力反驳：　　“你说的对，艾米，我们应该是被当成活体实验对象了。否则采集部门转正后的待遇也不会那么好。”　　艾米想要说些什么安慰一下，却不知从何说起，唯有一阵默然。　　李诺笑了笑，岔开话题：　　“什么蘑菇值得你一大早上跑来照顾它们？”　　“鸡尾酒菌，你听说过吗？应该没有吧。那是废墟区里出现的新品种。”　　李诺笑意更甚：　　“我当然听说过。是不是一种像高脚杯一样的蘑菇？‘杯子’里面有暗红色的糊状物？”　　“你怎么知道？”艾米捂住小嘴，倍感意外。　　李诺微微耸肩：　　“小意思。我有几个种蘑菇的朋友，前不久刚好聊起鸡尾酒菌。”　　“是这样吗？”艾米面露狐疑。　　李诺笑笑不说话。　　鸡尾酒菌收录在莱雅编写的图鉴里，系统的真菌仓库里有10个样本。　　李诺昨晚一门心思扑在愚笨蘑菇上，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鸡尾酒菌的菌能力。　　说实话，他挺羡慕艾米的。　　卷烟厂的实验室里肯定有许多能强化系统功能的设备，自己在那里简直是如鱼得水。　　既能用脑海里的专业知识吊打其他人，又能白嫖实验设备，简直是爽翻了。　　只可惜，自己必须得等到采集部门的训练阶段结束后才能转部门。　　唉，先活到那一天再说吧。　　希望脑僵术对幽灵真菌的致幻效果有用。　　两人边走边聊，一起进入大楼，去往各自的部门。　　李诺换好衣服，进入运输舱，轻车熟路地抵达地洞。　　和第一天相比，他此时镇定不少。　　肉体力量的增强，让机械臂和气瓶不再是累赘。　　适应了轻度幻觉后，耳边的呢喃也成了会被自动忽视的白噪音。　　只要挖掘的时候别破坏根系，一切都会相安无事。　　李诺走向幽灵蘑菇，在脑海中调出菌能力的面板。　　【菌能力：脑僵术】　　【描述：】　　【消耗若干愚笨蘑菇，尝试使1个目标进入脑僵状态。蘑菇的消耗量由目标的实力决定。】　　【脑僵状态下，目标的思维能力被冻结，并获得抵御幻觉的心灵屏障，持续10秒。】　　李诺昨晚试过脑僵术。　　进入脑僵状态之后，脑子就跟僵住一样，完全没有反应。　　这种状态真的能对抗幻觉吗？　　李诺心中保持怀疑。　　先试试吧，试试就知道行不行了。　　李诺定了定心神，用意念激活脑僵术，把自己当做施展对象。　　下一秒。　　呢喃消失，耳边只有呼吸面罩里的喘气声。　　李诺像是木头人一样愣在原地，双眼失焦。　　10秒后，他微微一哆嗦，脱离脑僵状态，恢复思考能力。　　轻度幻觉造成的呢喃再次出现。　　李诺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又试了一次。　　呢喃低语尽数消失，只有呼哧呼哧的呼吸声在耳边萦绕。　　又是10秒过去，李诺恢复思考能力。　　直到这时，幻觉才再次作用在他身上，用呢喃低语骚扰他。　　在脑僵状态中，低语也好，呢喃也罢，压根就不存在！　　脑僵术居然真的能对抗幻觉！　　谁说脑僵术没有用的啊，这脑僵术简直太棒了~　　李诺激动得差点叫出声来。　　“喂喂喂，都给我听好了，这是一段广播。”　　耳边忽然响起罗布诺斯的声音。　　李诺迅速冷静下来。　　罗布诺斯在广播里说道：　　“你们的力量得到增长后，多留意使用毛刷时的力道。刚才有个倒霉蛋用力过猛，直接把毛刷插进了根系里。随后爆发的幻觉太过于惊人，以至于我连救他的机会都没有，他就被蘑菇吞噬。”　　罗布诺斯顿了顿，大喊道：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马虎大意！能坚持到现在的人都是克拉姆家族未来的栋梁之材！你们也不想死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吧！”　　广播结束，耳麦里再无半点声音。　　李诺内心的激荡迅速平息。　　罗布诺斯的提醒很及时。　　人生得意的时候最容易栽跟头。　　自己可不能因为脑僵术而得意忘形。　　李诺开始挖掘根系，顺手点开真菌仓库看了一下。　　他昨晚太困了，没有多余的精力栽培愚笨蘑菇。　　真菌仓库里只有三十千克被驯化的愚笨蘑菇，也不知道够不够用。　　…　　时间在挖掘根系和格斗训练中度过。　　转眼间来到晚餐前。　　安保人员携带注射器进入休息大厅。　　学徒工们面色沉重，磕头的磕头，祈祷的祈祷，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来排解压力。　　随着罗布诺斯一声令下，安保人员将注射器扎在学徒工的脖子上。　　热流出现在体内，体温飙升，心跳加速。　　层层叠叠的呢喃一下子占据李诺的大脑。　　他用意念在系统界面上一戳，激活脑僵术。　　顷刻间，幻觉全部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附近传来的痛苦呜咽，粗重至极的喘气声，还有用头撞击桌板的闷响。　　周围人痛苦不堪，只有李诺在幻觉的侵扰中求得一丝安宁。　　脑僵术，牛波一！　　“莎——————”　　“玛——————”　　“库——————”　　脑僵状态在不知不觉中结束，阴险的幻觉发动偷袭。　　李诺闷哼一声，赶忙再次发动脑僵术。　　就这样，他一次次发动脑僵术，总算度过了今晚最为煎熬的时光。　　待到强化效果结束，李诺环顾四周，看到了地上的三具尸体，还有面沉似水的罗布诺斯。　　“该死，今晚死了三个。算上白天那个白痴，今天的减员数量竟然达到了四个！”　　罗布诺斯带着怒意重锤桌面，双眼喷涌怒火。　　巨大的声响把众人吓了一跳。　　现场鸦雀无声，没人敢触碰罗布诺斯的霉头。　　大家都知道这家伙的和善是装出来的，本质上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形凶兽。　　就在空气凝固的这一刻，古怪的声音从某具尸体上传出。　　“咕咚，咕咚，咕咚…”　　伴随着有节奏的声响，那具尸体开始抖动。